在新西兰
尽管亚洲学生在澳大利亚遭受歧视由来已久,但澳大利亚仍然是中国和印度学生心驰神往的第三大留学目的地国。当发达国家要求降低关税和非关税壁垒以促进全球商品和服务流通时,人口的自由迁徙也迟早会摆上谈判桌。
最近一个月来,在澳大利亚连续发生了至少6起针对印度学生的袭击事件。在上述案件中,年轻的袭击者总是挥舞着螺丝刀和切割器,而且出言不逊,话语中流露出种族主义的倾向。澳大利亚领导人对此低调回应,声称这些事件只是街头混混寻衅滋事,属于普通刑事案件。其他人则轻描淡写地将其归因于澳大利亚不断攀升的失业率和当下的经济衰退。然而,亚洲学生在当地遭受歧视绝非新近才出现的孤立个案。在澳大利亚,现在有超过13万中国学生和9.5万名印度学生。中国也和印度一样公开表示关注在澳亚洲学生“合法权益”的保护问题。就澳大利亚而言,它是中国和印度学生心驰神往的第三大留学目的地国。在所有印度留学生中,将近40%的人首选美国的大学,接下来是英国(25%)和澳大利亚(20%),其余的15%流向了新加坡、加拿大、阿联酋和新西兰等国的高校。
这些学生受益于澳大利亚的教育体系的同时,使澳大利亚经济也获益匪浅。袭击事件所导致的一系列连锁反应可能波及澳大利亚价值125亿美元的留学产业,这一产业创造了全国12.5万个就业岗位。除非堪培拉在留学生保护问题上采取严厉措施并由最高层作出承诺,否则澳大利亚将同时承受来自中国和印度的强大压力。
即使承认这些袭击事件与种族主义无关,问题的症结也不会因此消失。长期以来,人们一直在呼吁不同社群之间应当增进文化理解,同时创设有效的补偿机制以确保多元文明的和谐共处。但根据维多利亚州警察总监西蒙·奥尔兰德提供的数据,在2007-2008年有1447名印度人成为犯罪分子的侵害目标,比前一年陡增34%。
关于袭击事件的辩论也提出了另外一个问题,那就是中印两国高等教育的落后是如何导致大量本国学子远走他乡,进而使得本来就不充裕的国内资金和人力资源更加稀缺。根据中国教育部提供的数据,自1978年以来,中国有超过170万人出国留学。另一个有意思的数据是,尽管中国为吸引“海归”开出了种种优厚的条件,但其中只有27.5万人学成回国。
然而,尽管中印都需要努力改革各自的高等教育体系,扩大交换学生的规模,但两国都没有理由限制本国学生获得世界上最好的教育机会。这就好像问为什么世界应当继续依赖中国的制造业和印度的服务外包,因为他们在各自领域是做得最好的。与此同时,印度也需要自省,需要检讨国内基于种姓、肤色和族群等因素的同类歧视。但必须指出的是,这么说并非为澳大利亚政府开脱。堪培拉仍然有责任确保中国和印度在澳居民和留澳学生的人身安全,并且为他们提供同等的机会。
尽管不乏例外,但如果中国和印度的学生选择继续留在澳大利亚,那么这只能证明澳大利亚需要他们的技能和才智。此外,无论他们身处何方,他们都是崛起的中国和印度的名片,是沟通祖国和所在国的桥梁,也是当地社区的积极伙伴。跟踪调查显示,绝大多数海外华人和印度人仍然有叶落归根的乡愁情结。
在处理与中印等新兴大国的关系上,澳大利亚等老牌发达国家的观念和行动也在进行调整。有意思的是,澳大利亚总理陆克文上个月发表了一份题为《在亚洲-太平洋世纪中保卫澳大利亚:2030年的军力》的长达147页的白皮书,报告提出在未来二十年增加720亿美元的军费开支。澳大利亚政府给出的公开解释包括美国正在缩减在本地区的军事存在,但舆论普遍猜测这是为了应对中印崛起。
国际体系内既成大国的政策调整迟早会定型。另外,当发达国家要求降低关税和非关税壁垒以促进全球商品和服务流通时,人口的自由迁徙也迟早会摆上谈判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