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也不会痛了,我的宝贝。
那个人拿出一个鼎,周鼎。
我并不是什么文物鉴定家,但我知道这是个周鼎,就是个周鼎,毫无疑问。
这只鼎不大,方形,上宽下窄,不象市面上流传的真货或仿真货遍身绿锈,也没有铭文,它的颜色更接近黑色,披着一层暗淡的青光,青光不大容易发现,仿佛这鼎不希望被发现。
轻抚,这鼎发出金属的鸣啸,虽轻,却高亢。
“帝王之物啊。”
那个人笑:“它不属于任何人。”
“在很久很久以前,”那个人继续说:“有个非常傲慢的人,他有财富也有权势,他是大家所说的王。”
“那是周天子?!”
“别心急,”那个人笑,有点不大高兴被打断:“他奖赏人,随着自己高兴,他惩罚人,随着自己高兴。有一天,他惩罚了一个农夫,并没有什么原因。农夫不能问原因,只能接受惩罚,并谢谢他。是谢谢他惩罚自己呢?还是谢谢他留了自己一条命?或者二者皆而有之。
许多农人都被他惩罚过,那些农人继续为他工作,供奉食品。唯有这一个农人对他说,‘总有一天,总有那么一天’,当然,是暗暗地说。农人并不知道该怎么做,也不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很多年过去了,傲慢的人进了坟墓,很大的坟墓,很高,堆成山一样的大土堆。农人忽然知道了自己该怎么办,他闯进了坟墓,踢打傲慢的人的骨骸,那些骨骸不再傲慢,散乱成一团,看上去和被野狗啃过的骨骸没什么两样。”
“那个农人拿走了王鼎!”我轻叫。
“嗯,”那个人点点头:“可以这么说,也可以说不是。农人并不知道鼎有什么意义,巨大的坟墓里,有着众多的葬器,农人对它们并没什么兴趣。他踢完骨骸,该做的已经做完,在守卫的士兵发现前,最正确的事就是迅速离开。
可他碰着了这只鼎。
坟墓里有九只鼎,他偏偏碰着了这一只,衣裾滑过鼎身,这鼎发出一声尖锐的鸣啸,这鸣啸是那样的熟悉,当农人被无故惩罚时,他的心就这样的鸣啸过。农人一震,他试着再触鼎身,鼎又鸣啸了,这次他听清楚了,没错,就是这样的声音,痛苦,又无可奈何。因为无可奈何,更觉得痛苦。
痛苦深深地堆积着。这鼎还是一块山中的矿石时,它可愿意做一只鼎?这鼎天天被焚烧时,它可愿意被焚烧?这鼎被埋入坟墓时,它可愿意被埋入?没有人问过它,也没有人理过它。它只是被决定。
农人拿起鼎,走出了坟墓。”
我问:“你是从谁手上买到的?”
那个人笑:“它从没有被转过手。”
“那么,是从你祖上传下来的?或者你的祖先就是那个农人?”
那个人笑:“其实那个农人就是我。从那以后我知道一种力量,不管多么强大的人,死了和别的人也没什么两样,我虽然只是个农人,也可以践踏他们的骨骸,就象他们活着时践踏我一样。”
我不由得有些气愤:“要相信,总有一天也有人会践踏你的骨骸!”
“那不可能,因为我并不会死去。我游荡在这个世界上,探听着不情愿的声音,我去取得它们,并将它们安放在它们乐意的地方。”
我冷冷地说:“说白了,你只是个窃墓贼。”
他笑:“或许,从某种意义上。”
他总是笑,哪怕是不高兴的时候,他笑,微微张开嘴,露出一线雪白的牙齿,我敢肯定,它们一定锋利而尖锐。
“你是个独特的人,”那个人还是笑:“与众不同,听,你的心,它们正在发出……”
他的话并没有完,因为一只鼎砸入了他的颅骨,他倒在地上,红红白白的液体从他后脑汩汩流出。
我擦去鼎上的血迹,听了一下,鼎并不觉得有什么可伤心。
从那以后,我总是会凝神静听,听在某些地方是否会有痛苦的鸣啸,我总是去找到它们,把它们安放在它们乐意的地方。
再也不会痛了,我的宝贝。
我轻轻地说。
许多年后我又见到了那个人。一瞬间,我觉得我似乎没有杀过这个人。不不不,我杀了他。我还记得他的血流过我的手指的温热。
“没有关系。”那个人笑:“我并不会死去。”
我在世界上游荡。寻找着那些还在痛苦的宝贝。有时候我会和那个人见见面,却不怎么聊天。也没什么好聊的,我就是他,他就是我,我们现在是同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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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啥意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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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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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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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不懂。。。
为啥我看完后第一个跳进脑海的印象竟然是一只鼎黄泥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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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itcat太有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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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读书没得关系嘛-_-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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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Z注明原创,原创小说不属于读书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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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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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俺还真没想过原创小说和读书有啥关系-_-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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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万里路 读万卷书 书评,影评,游记及原创作品 一概欢迎.
这不是读书版的广告么,另外大家的原创小说不是都发在读书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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汗……从没看过广告……
俺好象还把某人写的鬼故事也转走了……默默数指头中-_-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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俺觉得还是放到读书吧,毕竟是LZ原创的文字,放这里不太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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