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澳大利亚并非七国集团(G7)的成员,但作为美英两国“坚定”的盟友,澳大利亚总理斯科特·莫里森(Scott Morrison)还是受邀参加了G7本年度的峰会。
当然,他也并非只是走个过场。本周初(6月15日),莫里森与英国首相鲍里斯·约翰逊(Boris Johnson)达成两国之间的“自由贸易协议”。他还表示,将支持英国加入由11个国家组成的区域性自由贸易协议,即跨太平洋伙伴关系。
莫里森和约翰逊在英国首相府邸唐宁街10号门前,图/SMH
以此足见,莫里森政府选择和传统盟友站在一起的决心。事实上,在前往英国参加本次G7峰会之前,他就明确表态:必须与长期坚定的盟友抱成一团。
由于,目前两国达成的只是原则性协议,具体条款尚未全部公布。从英国政府文件看,与澳大利亚达成贸易协议可使英国GDP增长0.02%,即5亿英镑(9.14亿澳元)。对澳大利亚的出口预计将增长3.6%至7.4%,澳大利亚的GDP可能因此增长高达7亿英镑(13亿澳元)。
不过,自英国脱欧以来,约翰逊一直试图通过和各个贸易伙伴国签署新协议,以降低脱欧所造成的经济成本。因此,能与澳大利亚达成这一协议,可以看做是对其有利的政治资本。
根据路透社发布的信息,澳大利亚可能取消对所有英国商品的关税。也难怪约翰逊在此后的申明中说,协议达成“标志着英国与澳大利亚的关系迎来了新的篇章。”
对于澳大利亚,《悉尼先驱晨报(SMH)》的论调是,13亿澳元的经济促进,会为当地出口商提供新的选择,继而帮助摆脱中国市场限制所造成的冲击。
只是,有一个事实,澳大利亚至今无法改变——中国仍旧是澳大利亚最大的贸易伙伴国,两国每年的贸易额已经高达2350亿澳元,甩开第二名日本一大截。也就是说,中澳贸易总量减少百分之一,就相对于澳英自贸协议收益的近两倍。
博满澳财首席执行官高松谕指出,有三个方面对澳大利亚经济有至关重要的影响:贸易、外资和移民。
贸易,一直澳大利亚经济的重要支柱。从2018年以来,澳大利亚就持续保持贸易盈余,一度每个月逼近百亿澳元。疫情之后,铁矿石的出口更是成为澳大利亚政府收入“最大的底气”。
在与中国发生贸易摩擦后,澳大利亚就一直在寻求替代市场。与英国签订自贸协议,目的也无非在此。
然而,这种“抱团”的方式,对澳大利亚经济能产生多大的实际收益呢?
主要贸易伙伴在与澳洲进出口什么?不妨先来看一看,除了中国以外,其他贸易伙伴都在和澳大利亚进行哪些门类的贸易往来。
以英国为例,它与澳大利亚的贸易量并不高,进出口总额加起来只能排名第七,只占全年贸易总量的3.4%。但英国是澳洲最大的贵金属和珠宝的购买方,2020年的购买体量达到83.5亿澳元左右,和第二名日本从澳洲进口的能源总量差不多。
而日本对澳大利亚的进口需求,和中国有相似性,购买了大量的能源和矿石。由于日本本身制造业起步较早较发达,如丰田汽车就是全球销售量最高的汽车品牌。因此出口澳大利亚的商品就以汽车为主,年总额高达75亿,远远超过美国和韩国。
美国虽然从澳大利亚采购了大量的贵金属,但同时也购买了较高数量的肉类(21亿澳元),甚至超过了中国和日本,这点恐怕超出很多人的预期。而其出口澳大利亚,则主要为工业制造产品。
而“邻居”新西兰的情况和其他国家就较为不同。可能其本身工业制造能力更为有限,因此从澳大利亚采购的多为机械等制造业产品,出口给澳大利亚的多是农产品。
再回到中国,就会发现,中国从澳大利亚进口的主要是资源类商品,如矿石、能源等。同时,中国则是澳大利亚最大的电子类和机械类产品最大的供应国,出口量明显高于另两个东亚国家——日本和韩国。
高松谕认为,中、日、韩三国与澳大利亚的贸易往来,几乎可以反映出澳大利亚的贸易特点。澳大利亚主要的出口商品有“三大件”——矿石、能源和肉制品,进口商品也有“三大件”——机械、车辆和电子产品。
这说明,澳大利亚在自身的贸易结构上有明显的倾向,而英国与澳大利亚签订的自贸协议,就如一些澳大利亚媒体所评论的那样,“形式感”更多一些。
中澳自贸协议 加大了澳洲贸易总体量事实上,在 1970 年代、1980 年代和 1990 年代,澳大利亚经历了一段贸易“自由化”时期,努力向世界开放的过程中,降低了关税和其他贸易壁垒。当时澳洲并没有与其他国家签订具有约束力的协议。
然而,那个时代在 1990 年代后期结束,因为世界上许多经济体已经消除了许多旧的贸易壁垒。
新的时代,“优惠”的自由贸易协议变得更加流行,各国开始相互或与特定地区签署更多贸易和投资协议,排除其他国家。
在此期间,澳大利亚于 2003 年与新加坡签署了第一个自贸协议,2005 年又与美国签署了自贸协议。2015 年6月18日,中澳自贸协议正式签署。
在农业方面,中澳自贸协议于 2015 年 12 月取消了中国对澳大利亚大麦和高粱进口的剩余关税,其中包括对其他农产品出口的快速减税时间表。
作为协议的一部分,2019年1月,中国取消了对澳大利亚葡萄酒征收的14-20%的关税。原本根据协议,2024年1月,中国将取消12-25%的牛肉关税;2026年1月,还将取消高达 20%的乳制品关税。
当时,澳大利亚政府积极推动贸易协议,称它使澳大利亚比包括美国、加拿大和欧盟在内的主要农业竞争对手,在中国市场更具优势。
事实也确实如此。从中澳自贸协议开始实施,澳大利亚与中国的进出口额就不断攀升。从2016年到2020年,是澳大利亚有史以来贸易增长最快的时期。
哪怕是从2020年3月起,中澳的贸易关系就日益恶化,可2020财年,澳大利亚对中国出口总额仍是第二名日本体量的3倍,从中国进口总额是第二名美国体量的2.2倍。
尽管,联邦政府一再许诺,但澳大利亚恐怕难以找到新市场替代庞大的中国市场。与英国签订自贸协议,更多只是让莫里森如英国首相约翰逊一样,获取一些个人的政治资本。对于澳大利亚的经济复苏,并没有实际的帮助。
修复与中国的贸易关系,才是澳大利亚政府的要务。但目前看来,莫里森政府并没有想要真正实施的意愿和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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