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新西兰
一年以前抵达奥克兰,在中国的时候只知道奥克兰是新西兰人口最多的城市,大致二百多万,还不及我的家乡天津的五分之一。 下了飞机,满眼都是广袤的蓝色天空,忽然之间有些难以适应,但是对于我,没有大多
一年以前抵达奥克兰,在中国的时候只知道奥克兰是新西兰人口最多的城市,大致二百多万,还不及我的家乡天津的五分之一。 下了飞机,满眼都是广袤的蓝色天空,忽然之间有些难以适应,但是对于我,没有大多数留学生有的茫然和不知所措,我很习惯这种陌生疏离的感觉。而且我的目标很明确,完成硕士学位,然后再考虑以后的计划。最开始我住在奥克兰的北岸,一个叫做Devonport的小岛,三面环海,我住的房子有一百多年的历史,木质结构,房顶很高,典型的英式装潢。房东是个块头很大的英国人,走路声音沉重,说话嗓门高,喜欢教别人怎么做事情,但是经常是错误的方法,他养着一只灰色皮毛,淡绿色眼睛的肥猫,名字叫做Samy,那只猫经常在我的房间睡觉,半夜用小爪子挠我的屋门,我就迷迷糊糊的起来给他开门,然后让他睡在我的被子上。 我还有一个室友是当地人,名字叫做Huge,这里的当地人称自己是kiwi,他的性格很温和,是旁边海军基地里的科学家,每天晚上都要跟我讲一会八卦,例如他和他的上司意见不合,他的上司是个很肥的女人,愚蠢而且苛刻。他的女朋友是个比他大七岁的西班牙女人,漂亮而且聪明,名字叫做安娜。他还告诉我,我家房东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和别人争吵,基本和这个岛上的一半居民都争吵过,也许是因为他的女儿天生残疾,不能走路,他颇有些怨天尤人的生活态度。奥克兰的夏天很美,我家院子有一颗枇杷树,在夏日的午后,我习惯性的睡午觉,然后醒来就爬上梯子,摘几颗枇杷吃,酸甜鲜美的果子,总是有飞鸟在天空盘旋,院子里面还有大朵鲜红娇媚的花朵在夏天盛放。晚上有时和Huge去外面喝杯咖啡,然后散步,或是去海里游泳,海滩上很少看到人,我们两个都很喜欢吃一家日本寿司店的寿司,有时逛到那里就去买几个寿司带回家,我最喜欢吃的是鸡肉和牛油果寿司。随后又有一个韩国男生搬进家里,腼腆但是固执的韩国人,经常喝醉酒,然后有一天把踢过球的鞋子放进冰箱,被房东大骂一顿,经常跟我争执政治问题,说中国有一块地方是韩国的,我就告诉他你们的祖先本来就是中国人,否则你们每个韩国人为什么都有一个中国名字,然后我告诉他你争论这些都没有用,不管你们怎么说,该是我们中国的东西永远都是我们中国的,包括那些历史和文化,有些东西你们是争不到的,庸人自扰罢了。 后来这个韩国室友被房东轰出家门,原因是经常喝醉酒还把朋友领回家闹事,囧到无语。
这边的洋人不像美国人那样放荡不羁,也没有德国人的一丝不苟,更没有法国人的浪漫多情,他们大多数都挂着和蔼的微笑,平淡的生活,在有阳光的时候拖家带口出来散步,很少在街上看到争吵。Kiwi比较像乡间的绅士,他们的生活和陶渊明的饮酒有些类似,“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山气日夕佳,飞鸟相与还。” 那个时候我报了半年的语言,要通过雅思考试然后申请研究生,每天都是开车到码头,坐船去市中心上课,然后和同学一起吃饭,回家学习。中国在这边的留学生大多都很寂寞空虚,总是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玩乐也是有固定的模式,周末下午就打台球,打到晚上去KTV唱歌,然后半夜去club跳舞,16岁的小鬼也会告诉我,No money, No honey.有一部分家里条件很好的学生,不知道努力学习,买很昂贵的跑车,背名牌包,身边是琳琅满目的奢侈品,他们需要这些东西去证明自己的价值。当然奥克兰也是一个很暧昧的城市,年轻人的情感日渐稀薄,很多人因为寂寞住在一起,缺乏交流和忍让。在这边时间久了,忽然很怀念父辈之间的情感,彼时人们鸿雁传书,用钢笔在散发着书香的信笺纸上抒发思念之情,相爱之意,你来我往。那个时候的人们单纯内敛,远远的看一眼心上的人,就满足的微笑起来。哪像在这边,到处充斥着酒精和香烟混合着香水味道的糜烂气息,女孩们缺乏矜持和高雅,为了追求一个男生可以放弃所有的自尊,并且不择手段,男孩们也不愿意付出情感,只是为了排遣寂寞而喜欢一个人。当然奥克兰也有一部分勤学上进的学生,日出而耕,日落而息。学习之余还要辛苦打工贴补生活费用。一大部分做的是清洁,餐厅服务生的工作。
有一次和一个朋友在mission bay的海边聊天,他平时是个高大阳光的男生,没想到他是为了一个女孩来到这边的,来了之后这个女孩就提出分手,家境贫寒的他要负担一部分学费和生活费用,他落寞地告诉我,来到这边之后,他从来没有快乐过,不止一次想要自杀,但是他又不能回国。我看到他为了她烫在手腕的伤疤。有些可惜,但是又不知道何从安慰。 国庆60年的时候,中新友好协会制作了一份MV给中国当礼物,我有幸参加拍摄,认识了导演G。 他是一个笑起来很孩子气的外国人,他跟我说他看到我第一眼的时候就喜欢上了我,我们有时候一起去为他的毕业设计选景,在博物馆前的树林坐在草地上聊天,听到婉转忧伤的苏格兰长笛声,看到一个高大的洋人穿着苏格兰格子裙在演奏,异地笛声抑扬,天空有烟花坠落。我想起brave heart里面贯穿始终的乐曲,在男主角埋葬他妻子的时候,那段笛声缓缓蔓延开来,他轻轻看着她的脸,眼波流转着道不尽的悲怆和温柔。 G的短片拍摄的很成功,我受到邀请去电影院看了首映,他一直拉我坐在他旁边,然后我告诉他我不喜欢他,不能做他的女朋友,英语是很直接的语言,我觉得拒绝得干脆总比拖拉着要好很多。他只对我说了一句话,You are always my angel.我由衷地欣赏有些洋人对待感情的态度,不卑不亢,不勉强但是很认真地去对待和经营,没有结果也从来不抱怨,而且喜欢一个人就是纯粹地去喜欢,不考虑对方的家庭背景,教育程度以及种种的现实问题。(待续)
杨逸凡,天津出生,金牛座。于2009年7月8日抵达新西兰,完成本科之后继续来新进修研究生,就读于奥克兰理工大学酒店管理专业。个人爱好很多,从小学习美声,最喜欢的曲目是意大利歌剧蝴蝶夫人,原天津大学北洋合唱团团员,曾随团参加许多比赛,国际合唱团交流活动。在来新西兰初期参与中新友好协会为祖国60年庆典拍摄的茉莉花MV,结识了许多来自世界各地的朋友。个人梦想是开个酒店赚许多钱,然后去维也纳学合唱指挥,买个属于自己的合唱团,去世界各地演出。
《让我们飞得更高》——新西兰留学生实录全文连载目录:点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