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几年没回国了, Google喂了我太多国内的负面新闻,暂时也没有回国的兴趣。只是我妈年纪大了,我开始很想了解她的故事,就开始请她讲述我小时候,她小时候的事情,她一边讲,我一边记录。
昨晚聊到我的奶奶,说了一些她很可贵的闪光点,也想起来另一件事。我4,5岁时,爸爸有天把我从乡下带去县城里奶奶家,因为他是老师,那天要在县城一个学校监考。
我那时跟奶奶并不亲热,她自己子女8个,所以也不怎么主动照顾孙子孙女。据说爸爸走了,我一直哭着要爸爸,哭到所有人(我奶奶和最小的两个姑姑)不能忍受。奶奶就把我用绳子捆在堂前八仙桌的桌腿上,呵斥我要我止住哭泣,结果并没奏效,我哭的反而更大声。然后她又去厨房拿了一把菜刀,在我面前往地上一扔,说了类似再哭就把你剁了之类的话,我突然就止住了。(现在想来,多半被捆的时候已经吓得不轻,只是一时停不住哭泣,等看到明晃晃的刀咔嚓落在面前,就真的吓到没声音没图像了。)
后来回去乡下的家里,妈妈本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下次全家人要去奶奶家的时候,我死都不肯去,宁愿一个人在家。妈妈不可能把我一个人留在家,还是拖着我上了去县城的三轮车。后来听到大家笑着说起我之前的"淘气"和"好哭",只有奶奶能"治"的了我。妈妈不是个强势的人,尤其在婆家,当时也没有说什么,不过后来一年里,除了过年,就没带我再去奶奶家。
小孩的记忆都不会太久,后来我也慢慢淡忘这件事,对于奶奶我一直是畏多于敬,直到她去世。我是个胆小的人,一路走来吃了很多哑巴亏,活到40岁,我才开始慢慢有勇气为自己发声。当然这种性格也不一定就是一件事直接导致,只是我相信会有一定影响。作为两个孩子的妈,我也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不让自己的孩子经历这样的心理创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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