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不到一周前,有分析师认为,与欧洲已陷入典型的“滞胀”相比,美国经济还处于“量价”齐升的阶段,短期内面临的还是典型的通胀,并非滞胀。
而周四美国商务部公布数据显示,美国一季度GDP年化季环比初值萎缩了1.4%,这是自2020年上半年疫情封锁衰退以来的首次下滑。
再结合3月份美国CPI同比增长8.5%……这似乎就是滞胀的“症状”。
因此现在的问题是,这样的萎缩是暂时的,还是滞胀或衰退即将到来的前奏?
乐观的理由:内需有韧性
乐观的理由是,本次萎缩很大程度上归因于库存投资疲软、出口暴跌远超预期以及政府支出下降,消费者支出和固定资产投资在本季度都有所增长。
周四数据发布后,美股期指盘前涨势不改,分析师认为这是噪音,而非经济进入衰退的明确信号,作为经济引擎的消费者支出仍健康增长。当天美股收盘在企业财报利好下大幅走高。
据中金公司,一季度美国私人消费支出环比折年率增长2.7%,较去年四季度的2.5%有所上升,对GDP增长贡献为1.8个百分点;固定资产投资增长7.3%,较去年四季度的2.7%也是上升的,对GDP增长贡献为1.3个百分点,表明企业资本开支有望加速扩张。
而库存投资拖累GDP增长0.8个百分点;出口下降5.9%,进口增长17.7%,净出口拖累GDP增长高达3.2个百分点,出口疲软或更多与其自身因素有关,进口持续扩张说明美国自身的需求并不差,这与消费和投资增长表现的内需有韧性是一致的。
此外,政府开支下降2.7%,连续第二个季度下降,对GDP增长拖累0.5个百分点。国防、非国防、地方政府支出均呈现下降趋势,说明疫情后的财政刺激政策在逐步减退。
因此中金认为,美国一季度GDP远不及预期,不会影响美联储货币政策,这是因为从分项数据看,美国一季度经济并没有GDP看上去那么差;并维持美联储将于5月、6月各加息50个基点,及5月官宣“缩表”的判断。但随着美联储紧缩加码,美国经济增长动能也会逐步减弱。
风险:GDP下降与物价加速上涨同时发生 而美联储才刚开始加息
风险是,1.4%的收缩几乎让所有华尔街经济学家都感到意外,因为市场一致预期是增长1.1%,而且这发生在美联储才刚开始收紧货币政策不久。
GDP下降也与物价加速上涨同时发生。GDP平减指数年化季环比在一季度7.1%的基础上,再上涨了8%。美联储首选的通胀指标——个人消费支出(PCE)物价指数年化季环比增长了7%,核心PCE物价指数增长了5.2%,而其目标是2%。
增长缓慢和物价上涨相结合被称为滞胀——这是1970年代出现的、美国现在的年轻人没有经历过的痛苦。一个季度的数据无法证明滞胀来临,但这个趋势并不令人鼓舞。
另一个坏消息是实际可支配收入的下降。数据显示,经通胀调整后的美国人税后收入连续第四个季度下降。
疫情后,美国联邦福利支出的激增导致了2021年初可支配收入的激增。但自那以后,这些支付还有名义工资的增长就被通胀压得喘不过气来。这就是为什么大多数美国人说,尽管就业增长强劲,但他们对经济不满意的原因。
消费者有理由感到自己变穷了,他们正在花掉在疫情期间积累的储蓄。本季度美国个人储蓄率从上季度的7.7%降至6.6%,令人担忧的是,实际工资的下降将导致消费者在未来几个月内减少支出。这可能会使经济陷入衰退。
美联储最好现在就“杀死通胀恶龙”
政策上也不无风险。周四白宫的声明将GDP萎缩归咎于“技术因素”,并表示经济“在面对历史性挑战时继续保持弹性”。
华尔街日报评论认为,本届白宫尚未能根据不断变化的经济和政治现实调整其国内议程。
拜登和该党的进步人士认为花钱(推出“重建更好”刺激措施)就会赢得选民的感激,然而这次不行,因为这样做的结果是通货膨胀。
如果拜登不改变路线,明年如果焦虑和沮丧的选民将民主党人赶下国会,他将别无选择。
对美联储来说,教训是要坚持新的反通胀路线。如果现在退出货币收紧,将破坏它试图赢回的市场和消费者的信任。
1970年代的一个教训是,当经济从衰退或接近衰退的状态中反弹时,通胀仍然过高,在反通胀斗争中不坚持到底将导致滞胀,然后美联储不得不再次收紧货币政策,这样的循环就会反复。
所以最好现在就“杀死通胀恶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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