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西兰“红灯”下的红灯区…是铤而走险还是忍受困苦
在新西兰
性工作者历来是在红灯下交易的,可是新冠疫情的“红灯”阶段下,他们之中许多人为了钱苦苦挣扎,弱势的人甚至陷入险境。基督城性工作者Riley现在面临一个艰难抉择——是铤而走险接客,还是困苦生活?“我要去工作吗,即使目前病例这么多?要去工作来养活自己和靠我的收入生活的家人吗?需要权衡这些决定,真的很难。”新西兰性工作者联合组织的社工Sue Merrett表示,新冠危机让城市里的许多红灯区陷入乱局。“很糟糕,一片死寂。就像炸弹袭击了一样。其实第一次封城之后就再没复苏过,对他们来说真的很难。”Merrett表示,她担心弱势的性工作者为了生存可能会铤而走险。“女孩们要看人的疫苗证书,如果恩客没有,那就有点为难——可能刚好跟他们困在一辆车里,他们可能会咄咄逼人什么的,这种情况已经发生过了。”有些性工作者就靠食物救济,还有些人被迫放弃这个行当,领失业金。为了降低感染风险,Riley大大削减了客户数量,转而见一些常客,TA与这些人已经建立起信任、有选择的和彼此尊重的关系。每次见面,都做了详细记录,包括日期和时间,电话姓名以便追踪,尽管对疫苗证书的担忧已经打破了匿名的不成文规定。“我这一辈子,都是在努力降低风险的同时在生存。”惠灵顿性工作者Hana主要靠巡游挣钱,但她打算就在家附近,少见一些客人来降低感染新冠的风险。“如果在巡游,就要去不同的酒店,我不想被困在酒店,不想在没有收入的情况下还要付酒店的钱。”“另外,我有两位祖父母身患癌症,我也担心如果我染病了,可能会严重影响他们。”Hana坚持要看客人的疫苗证书,要佩戴口罩,而且不允许亲吻。“这就没了亲密感,所以他们当然会尝试,说拜托了,摘了口罩吧,但是不行。他们进门之前我就跟他们说好,不可能的。”Hana就要完成硕士学位的学习了,如果收入没了,她打算用一点积蓄。“我现在处在一个有优势的位置。我知道行业里的其他人并没有这个优势,他们很挣扎,真的不忍心看。”性工作者联合组织的社区联络人Cherida Fraser称,Omicron在全国传播来开的时候,性工作者的电话就一片死寂。“许多人不知道收入从哪里来,对他们来说真的挺可怕的。”Fraser称,他们还遭受着由来已久的错误观念,即他们是疾病载体。“性工作者其实是很好的公共卫生教育者,他们一直用安全套。他们认真对待卫生问题,他们很早就接种新冠疫苗,接种率也很高。”“疾病载体的说法完全是错误的观念,不准确、不公允也很过时。”Omicron的到来恰逢30年来最高的通胀时期,许多性工作者陷入岌岌可危的经济困境。有些人在疫情期间,能通过营销电话性爱、拥抱平台(在平台上发布成人照片和视频来收取订阅费)来安全挣钱。但营销网络内容是个脆弱的生意,要靠吸引和增加订阅者,而且这些人还得是人人勒紧腰带过日子的时候还愿意花钱的人。Cherida Fraser表示性工作者还在把生意多元化。“他们给常客出售穿过的内衣、裸照等,但要做这些也得有粉丝和客户。”2003年,新西兰将卖淫除罪化,因此性工作者在疫情期间是可以合法获得政府的财政支持的。Fraser称,许多自雇的性工作者领了工资补贴,但这个补贴到去年12月就终止了,还有些人申请了失业金。她说,去年奥克兰封城边境违规时,这个职业被不公正地拎出来,这也凸显了长期以来的歧视和恶名,也正是这些阻止了大家获取应有的权益。“许多人担心一些永久记录将会导致的长期后果,无论是在工收局还是IRD的记录。”Fraser补充说,移民工作者尤其弱势,因为他们没有相同的收入支持。Riley称,因为官僚作风,跟工收局、IRD之类的机构打交道很难。“IRD和工收局都没有清晰的渠道来声明零工,除此以外还有歧视,所以我很厌恶跟这些机构打交道,更别提争取我可能能够申请的疫情财政支持。”“我感觉,我被这些障碍推入了风险很高的境况。”联合组织的Sharon Harris透露,尽管困难重重,性工作者有时候也会惊讶于他人的善意。“能听到那些客人送日杂食物的暖心故事。是那些意外的善意之举。”Riley知道,如果感染新冠,并不会独自受难。“如果我感染新冠,社区会在。他们真的很特别,也很重要,因为作为边缘社区,我们会彼此守护。”*为了身份保护,性工作者均为化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