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西兰我们就是吃福利的人…告诉你当个穷人有多昂贵


在新西兰


Sam Orchard是个画家。别看他现在日子过得还不错,手上有3个项目,但也曾经历过一段食不果腹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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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段时间他和新西兰专管福利的就业与收入部门打了交道,真的体验了一把“吃福利”的滋味。

没想到,从此他就有了心理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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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因为穷,而受到惩罚

在新西兰,要想做一个穷人很花钱,这是Sam Orchard自己悟出来的一个道理。

首先,钱越来越不值钱。

表面上,穷人可以拿福利,各种开销都可以用各种理由让政府cover住,但真正拿过一次,你才知道里面还有各种隐形的费用,需要穷人自己承担。

就拿俗称为“奶粉钱”的Working for Family补助金来说,与拿退休金NZ Super的老人不同,依赖于这项补助金的穷人能够拿到的钱,往往并不反应通胀的情况,这笔钱只有在CPI提高了5%以上的时候,才会被调整。

也就是说,生活支出大幅提高了,福利金却越来越不值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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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次,现在日益萎缩的租房市场也增加了穷人们破产的风险。

一般来说,你需要在租房之前就给一笔押金(通常比过去的要高,因为房价在涨),而你上一家的押金则会在你退房之后才会还你。光是这一来一回,就让很多穷人负债了。

而你租的房子越便宜,它维修的成本和风险就越高。

Orchard就曾听一位年轻姑娘讲过自己的遭遇:“我在惠灵顿租的第一套房潮到不行,最后我的衣服都长霉了根本无法修复,一半的都得扔!”

在个人财务问题上,穷人也很吃亏。

因为付不起钱,需要借钱,一些穷人只能靠现金高利贷这种方式来过活,比如Save My Bcon的100-600纽币短期贷款(最长43天)月利息就达到45.63%。

一旦走上这条路,就往往意味着你届时需要拆东墙补西墙,万一还不起,还要挨罚款,最后负债累累。

还有税的问题。

根据儿童贫困行动小组对去年的统计,一个家庭,如果拼命干活,通过挣外快补贴的方式来使自己的家庭收入达到42700纽元到47700纽元的话,那有可能其中84%的钱最后都要用来应付各种税,和“脱贫”带来的支出,因为你会丧失房屋补助,丧失奶粉钱,丧失助学款和KiwiSaver的减免额度……

真所谓是得不偿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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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人没有想过的是,保险也是一个大头。

因为交不起房租买不起好房子,只能住在更治安环境更差的区域,而这样区域中,被偷窃被抢的可能性也就更大,而保险公司也不会愿意给这样的房屋上保险。

“根据索赔的记录来看,租客因盗窃索赔的概率要比业主要高,在事故类的索赔方面,租客也是更高,”AA Insurance的Amelia Macandrew表示,“保费是要视情况而定的,一般租房的用户会比业主要缴的保费更高。”

Sam Orchard还表示,在交通支出、食物支出、各种水电费等生活支出上,穷人的处境,都并不像人们想的那样,“躺着靠福利就好”。

为此,他专门采访了200个与新西兰WINZ(即负责福利的就业与收入部门)打过交道的“吃福利的人”,用他的画笔,讲述了这个吃福利群体自己的故事,同时也指出,新西兰的福利问题,并不是砸钱就能解决的,还需要更好的分配制度,更友善的工作员工,和来自社会的理解与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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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就为大家翻译了几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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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因为此前遭遇过性侵犯,我患有创伤后应激障碍、广场恐惧症和焦虑症。但尽管我多次要求和女性工作人员对话,WINZ还是一直给我安排男性经理,这样每次要去那里我都要经受莫大的心理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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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以前我很怕带着宝宝去监狱里看望我的弟弟,现在,自从带着她去过WINZ以后,我明白了,在监狱里面至少我们还能感觉到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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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大概是4年前,我和我女儿的父亲分手后,需要申请单亲母亲补助——我因为产后抑郁症一直兼职上班。结果我去WINZ的时候,那个工作人员转向问我的女儿,她多大了,我女儿说,快5岁啦,然后这个人就盯着我女儿的眼睛对她说:嗯,那你妈妈最好开始找一份全职的工作!我这辈子从未感到过这样渺小,而且是在自己的孩子面前被鄙视,我当时就哭了。语言是会刺伤人的,我希望人们能够多一点理解,意识到他们的言行会造成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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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我当时为了帮我母亲和她的伴侣获得WINZ的帮助,已经来回跑了差不多几个月的时间,提交各种文件资料。当时宝宝7周大,记得我在提款机面前哭过,因为又一次被要求补充材料。我一直在供养母亲,努力填饱每个人肚子,眼看着她的生命渐渐枯萎。结果一直到我母亲因为企图自杀,最后进了急症室,WINZ的工作人员才过来,连夜就把我的申请给处理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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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我的爱人当时患有精神疾病,根本不能工作,连床都下不了。我试图打两份工来维系。后来我去了WINZ,他们直接就告诉我帮不了,我需要找一份更好的工作……我抹完眼泪就假装坚强,一直撑到他病好。我希望这个系统是变通的,富有同情的,不落下任何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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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我主动要求去参加酒店类学习课程,因为我觉得里面可能包含了调酒师培训,在发现他们不培训调酒师之后,我就告诉他们我不参加了。然后他们立刻就拿走了我的福利,因为‘我没有去上课’,我不得不跟他们扯皮,解释这本来是我自己的主意。最后我不得不和其余6个人参加了一个‘激励课程’,一个讲师在前面对我们批头盖脸一通指责,说我们选择了错误的职业……善意、关爱和信任会比所谓‘激励课程’更有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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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我去参加了一个找工作帮扶项目,WINZ的一位女士给我勾错了课程。然后我就被迫去学那个错误的课程,不管我怎么抗议跟他们说这不是我想学的。学完这个课程我得到了一份我本来就不想干的工作,没到一周就被辞退了。接下来的26周时间我都是靠着举债生活,现在10年过去了我都没能还清,就是因为‘我们明明给你找了工作但你自己没有保住饭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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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我是一名被家暴的受害者。我不得不辞去在惠灵顿的工作,带着我7岁的儿子,和我被打伤的熊猫眼来到奥克兰。然后当我去找WINZ的时候,就要求一定要证明我辞职的必要性,让我觉得为了收入,我本应该一直待在那里,继续和施暴者纠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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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我失业以后去过一次WINZ,以前从来没去过,也不知道流程是啥,我就问了问前台的伙计,他就冲我翻白眼。以前我在做零售业的时候,他还是我的常客,结果他一点都不记得我。我真是太卑贱了……”

现在,Sam Orchard已经把他自己做的这份田野调查做成了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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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份报告里,他图文并茂地指出了新西兰福利体系中的诸多问题,如残忍冷酷缺乏同情心和关爱的员工;信息不完善、获得信息的渠道少;申请流程的纷繁复杂;资源的分配不公;公众对此的偏见、申请中的种族歧视等等。

而对他自己总结出来的每个问题,他又都给了自己的一些解决意见,并把这份报告在圣诞节之前寄给了国会的议员们。

如果你有兴趣的话,可以打开链接http://www.roostertailscomic.com/wp-content/uploads/2017/12/WAB-Report.pdf,查看报告的全部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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