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新西兰
上周,ANZ银行前首席经济学家Cameron Bagrie在宣布退休后,突然发声提出了一个“尖锐”的问题——提高退休年龄是“不可避免”的;这让退休年龄问题再次进入人们的视野,并引发了多方争议。
谁是Cameron Bagrie
他曾是新西兰最大的银行ANZ的首席经济学家,供职11年,与去年年底辞职,并创办了自己的经济咨询公司,旨在更加独立和自由地对银行和政府金融服务部门的相关政策发表见解。
Bagrie在他的领域中一直是众所周知的“直言不讳”;
他曾在2016年发出警告,称储备银行降低利率,只是通过贷款的浮动利率向客户进行低成本转移;
事后证明,这一警告是正确的,引发了政界和央行官员对银行业的这种行为进行谴责。
这次他又开口了,矛头直指“退休年龄”这一敏感话题。
“随着人口寿命的延长,工作人数会减少,退休人员会增加,如果我们坐下来算一算就会发现,在某一阶段提高退休年龄真的是不可避免的事情。”
“然而没有人在谈这个问题,好像它根本不存在一样,但我们拖延的时间越长,遗留给下一代的成本就会越高。”
“是的,养老基金也许能管点用,但是依旧杯水车薪(only around the edges)。”
“我知道这件事很可能会涉及到‘公平’问题,就像人们对房价的争论一样,有房的人希望房价上涨,没房的人希望房价下降。然而有些事就是不公平的。”
历届政府的“默契”
人们也许还记忆犹新,去年竞选到白热化时,Jacinda Ardern曾在电视直播辩论中直言,她宁可自动辞去总理的职务,也不会允许在她的任期内提高退休年龄;
同样的承诺,也曾经出现在2008年时任总理John Key的竞选表态中;当时John Key明确承诺不会提高退休年龄;
而后,在Bill English接手总理一职后,他倒是对推迟退休这件事表达了支持,但是却表示在2037年之后才会开始实行。
数字带来的“危机”
有预测表明,每年新西兰人的预期寿命都会增加大约1个月;
20年以后,65岁及以上的新西兰人口将达到130万人;
而在财政部的长期预测数据中可以看到,新西兰退休金的成本在2015年-2030年间将增加30%,到了2045年将增加50%;
与此同时,老龄化的人口同时也在增加卫生系统的成本;
医疗成本+退休金压力,新西兰将面临双面夹击。
养老金基金
有人会说,Super Fond(新西兰养老金基金)不是用来解决这个问题的吗?
去年工党上台后,不是宣布向新西兰养老基金注资5亿吗?
然而,根据Super Fond创始人Michael Cullen爵士制定的公式,政府应该每年向基金注资约27亿纽币才能真正对日益严峻的养老金问题产生起到作用;
然而即使根据现任财政部“美好”的经济预测,到了2023年他们也做不到27亿的年度投入;
更何况,当新西兰经济进入衰退和不景气的时期,政府还有能力继续(增加)注资吗?
公平还是政治
去年12月,财政部长Grant Robertson在接受采访时态度强硬的表示:我们已经承诺了,这个问题不需要讨论。
当时记者问他:部长先生,你确定在你的职业生涯中永远都不会后悔自己当初没有做出另一个决定吗?
而Grant Robertson的态度是:谈话到此结束。
工党目前一直强调他们拒绝推迟退休年龄是为了“公平”:对体力劳动者和平均寿命较短的毛利人和太平洋岛国人来说也是不公平的。
然而,反对者指出,这番言论充满了漏洞:
1、工党接连在两次竞选中试图提高退休年龄,那时这些“不公平”也同样存在;
2、如果说公平的话,随着时间的推移,将会有个更多的退休人群需要更少的工作人群来支持和供养,这样公平吗?
有预测指出,目前每个养老金领取者应对着5个工作者,但以目前的人口趋势继续下去,2060年时一个养老金领取者只有2个工作者来支持了。
如此看来,工党的“公平”也许更多的是因为“政治”吧,毕竟退休年龄对大部分选民来说也是一个非常敏感的问题。
Bagrie在他的文章里说了这样一句话:
“技术将延长我们的寿命,这是一件好事,然而这会让我们付出代价。”
也许,像许多其他事情一样,这只“房间里的大象”最后只能遗留给下一代去解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