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西兰被人形容为shitty的奥克兰 却有这个理由让你驻足


在新西兰


每座城市,都有自己的性格——这句几乎是金科玉律的判词,在奥克兰身上似乎并不适用。 YouTube视频 腾讯视频

拿什么词形容这里?听到最多的是shitty : 没有东京的迷失,巴黎的午夜,罗马的假日,上海的1943,或者莫斯科的眼泪…奥克兰有的,大概只是一些很勉强的功能: 缺钱的在这里挣钱,缺爱的在这里买醉,缺心的在这里炒房,然后在每年新年时,大量游客在这里集散,而已。 

即便走在奥克兰最重要的主街皇后街上,目之所及也大都是路人和没什么特色的建筑,似乎没人在乎长情。

但是,却仍有这样一群人,长年累月地,坚持为城市画上个性的一笔。

你很可能见过他们——这些皇后街上的街头艺人,用极高的专业水准和音乐热情,给人们带来了一点驻足的理由。

是的,奥克兰也有性格,你需要停下脚步,仔细去听。

聆听第一站:New World 超市门口

第一次听Murry Van Hoorn 先生拉琴,大概是去年初春。

他站在皇后街那家Metro New World大超市的门口,穿着打扮和上班族们没什么不同,样貌也普普通通——如果不是琴声,我肯定注意不到他。

 

然而,在前一个街口的红绿灯处,我就已经听到了《沉思曲》。

或倾诉,或幽鸣,或哽咽,小提琴的声音回荡在半空中,拉扯着路人的心脏。

 

在家家户户都安着动次打次低音炮,放着嘻哈和流行乐的商业街区,你并不会指望自己能听到亨德尔、巴赫或者马斯内。

所以我寻着声音过去了。我看到Van Hoorn先生,后背挺得很直,神态专注。头靠在琴枕上,搭弓的右手,从指尖到手肘,姿态都极优美。

 

骄阳照上对面的大厦,光影正好折射到他的身上,像是专为他打的舞台灯光。于是,他立地之处,成了一座金色音乐之厅。

路过很多次以后,有一天我终于停下了脚步,然后和他说上了话。

我猜得没错,他果然登过大雅之堂。与小提琴打交道数十年,他跟随新西兰的管弦乐团去世界各地都演出过。

不过,在他眼里,所谓高雅音乐,并不应该禁锢在殿堂之上——相比衣冠楚楚、正襟危坐的高雅人士,大街上的路人给了他更宽广的舞台。

在这里,演奏什么他自己说了算。维瓦尔第的四季之春,圣·桑的天鹅之死,或者来一首苏格兰的民间小调,也可以是小提琴版本的我心永恒……

这里的观众极其诚实。没有强忍哈欠的绅士淑女,只有短暂的驻足和轻轻放下的硬币。一位老太太大声猜着乐曲的名字,他便一边拉琴一边大声回答,看到有人拿手机拍他,他就凑到镜头前去,让别人拍个痛快。

 

这些偶遇的陌生人,也带给了他无数奇迹般的时刻:有人会叫喊着点歌,然后跟着他的琴声哼唱,或者跳舞;一个来自欧洲的背包客听到他的琴声,便兴奋地放下行囊,拿起自己的吉他即兴加入了他的演奏……

起初,他是因为陷入个人财务危机才开始路演的。但现在,为城市和行人带去优美音乐的使命感早已超越了金钱的意义。一站就是4个多小时的街演会让他筋疲力尽,但他却常常在回家的夜路上,拍点照片发个脸书,感叹造物主的神力和城市的美丽。

奥克兰是幸运的:无论世道如何,仍然有人给它温柔地说一声晚安,好梦。

 

聆听第二站:小巷Vulcan Lane

在皇后街的许许多多街头艺人中,有两位亚洲模样的男子很抢眼。背地里,我管他们叫“撸管小哥”。

因为一开始,我根本不知道他们演奏的乐器叫什么:一根又长又粗的大管子,吹响的声音很低沉,发出嗡嗡的回响,颇有一种原始的动感。

虽然他们都吹这个管子,但两人却各有风格,为了区分,我管其中一个叫脏辫哥,另一个则是眼镜哥。

后来,我顺手拿了眼镜哥面前放的名片,这才知道,这个大管子乐器,叫做Didgeridoo,是一种来自澳洲土著的民族乐器。

眼镜哥叫Chapa Ou,来自日本。脏辫哥则叫Lo Ca,来自韩国。他们俩原本并不认识,一切源于那场发生在春天的偶遇:刚来到奥克兰的Chapa同学,看到了在皇后街上,席地而坐“撸管”正酣的Lo Ca欧巴。

“原来你也玩这个,”这句话成了两人合演的前奏。

他们俩经常引起路人的围观——两个亚洲男生在新西兰吹奏澳大利亚土著乐器,想想也是传奇。

但他们跟我说,其实Didgeridoo在世界上的名气很大,印度、西班牙、南美、东南亚,到处都有这门乐器的爱好者。

不过,他们与Didgeridoo结缘,还是因为去澳大利亚旅游:听过之后,便不能忘怀。为了学习演奏,LoCa专门跑到印度去找师傅,而谈起刚学乐器时的艰难,Chapa也是一通感慨: 

“光是要吹响,就练了一个星期吧。”

每天,他们各自拖着设备和乐器,来到奥克兰的街头。演出位置并不是很固定,大多时候在皇后街某个角落,他们会摆好自己的挂旗,或者自己录制的CD和名片,拼好Didgeridoo长管(平时不用时是可以一节一节拆开收纳的),连好鼓机和音响,然后脱鞋,开吹。

Chapa的风格更偏电子Dubstep,而Lo Ca的雷鬼气质则更重。但他们身上,却都能看到奥克兰一个相当庞大群体的影子——背包客,或者说,世界人。

比如身为90后的Lo Ca,来新西兰之前,他的足迹已经踏遍中国、东南亚、澳洲等地,说起云南丽江和“中南海”牌点8香烟,头头是道。

比如Chapa,你根本看不出来他的年龄已经30有余,但他老练的表演却摆明其阅历颇丰。现在他已经灌制了自己的CD,你可以在Spotify上轻松找到他的音乐。

说到未来的打算,两个小哥都给出了几乎一致的答案:世界这么大,我们要一直走下去。

 

聆听第三站:皇后街与Victoria街交汇

对于星巴克,很多地道的新西兰人是不屑的。但如果你在皇后街上那家星巴克店门口停留,那就变得无可厚非——这里经常都有各种民谣吉他手在演奏,你被他们的琴声吸引,一点都不会奇怪。

吸引我的是Luke Hurley。这位头发体型干瘦,精神矍铄的花甲老者,怀里的吉他有让人发怔的魔力。

 

在这样一个流动量堪称全新西兰数一数二的商业街口,突然听到一段温柔的旋律,或者一指空灵的泛音,无论你是夹着小跑不想迟到的通勤一族,还是拎着大兜小兜的剁手党,你的脚步都会不自觉地慢下来。

如果你慢到停下来的话,你就能听懂Luke的歌唱。

 

一首接着一首,主题囊括了世间的所有。他批判,唱“剥夺人民财富”的政治人物杜瓦利埃(“Duvalier”);怀念,唱“一见钟情,从此执子之手忠贞不渝”的爱情(“Honesty”);他幻想,唱“沉醉自一场迷梦”的爱丽丝(“Alice in Wonderland”)……他甚至会即兴将路人作为主题,唱来来往往的你我和满目的陌生面孔,疾呼“你们从来不是一台机器…你们有一颗心,有一抹灵魂”。(“Not a Machine”)。

总是有路人被他唤醒,总是有人因为他的音乐而驻足。

 

他们惊叹于Luke精湛的琴艺,却并不知道自己眼前的,正是“新西兰不为人知却最伟大的音乐人之一”。

尽管登过TED演讲台,上过新西兰国家广播台,灌制过许多唱片,参加过大大小小的音乐节,也开过个人演唱会,但Luke从未为名利而争,从20几岁第一次街演,到数十载后的今天,他仍然在寻常街巷坚守。

他的前方是ANZ银行冰冷的落地玻璃,他的背后是排队点单的星巴克顾客,但就在他落足的咫尺一方中,却满满都是诗意——真正的诗意不在远方,而是在脚下,在心底。

 

聆听第四站 倒闭的Topshop门口

奥克兰的Topshop倒闭了。玻璃门上贴着硕大的招租广告,以前装模作样的橱窗,现在空空荡荡。

这个场景里出现布鲁斯摇滚,再合适不过了。

 

留着中长头发的Kara James Gordon手里,一把电吉他正在嘶鸣。天有些热了,他的脸上挂着闷闷的红色,汗水渗出壮实的身体,但手指仍然无比灵活地飞舞着。 

我说他形似Jack White,他就来了一首Seven Nation Army,别说,嗓音也很像,半压抑的力道积攒在喉咙管里,一点一点放出诡异的划音。

 

根本不用留意,你就能发现眼前的这个毛利小伙儿,有着大师级别的琴技。和我们能想到的所有大师,比如Jimi Hendrix,B.B.King,Eric Clapton等等一样,Kara炫技起来,也有让人懵逼的能量。

实际上,Kara Gordon是新西兰现在演出获订率最高的吉他手之一,他还获得过当代摇滚吉他大师JoeSatriani的评价:“我所见过的最高产的年轻乐手。”

所以,比起花钱买门票才能落座的大小酒吧和音乐节,能和Kara在街头相遇,绝对是一种幸运。 

爵士、古典、蓝调,什么他都来,玩得嗨了就即兴solo。全是借着激情,为着音乐,图着高兴,也不在乎一天挣了几个硬币。

 

但路人被他所惊艳,放下大把钞票的事儿,也有。

大概是路演多了也会有瘾,尽管自己的乐队形势大好,平时演出被订得很满,现在他仍然会在偶尔空闲的时候,来到奥克兰的街头弹琴。

不过,他也有一丝失落——比起自己在欧洲、在美国的路演经历,奥克兰的路演氛围,在他看来还是不够燃。

“人们来来往往,停都不停一下。”他耸耸肩,“不过我弹我的。”

说这话的时候,他并没有注意到,不远处街头长椅上,一个嫩头青专注地听了他好几首曲子了,听到眼睛都放出摇滚青年特有的光芒,身躯绷得紧紧的。

后来这个男孩终于上前去跟心目中的大神搭话,我看到他喉结里滚动着激动不已。

 

说到底,我们究竟为什么而驻足?一份执念?一场缘分?一种情怀?还是梦想与渴望?也许都是,也许不尽然。但无论如何,无论是路人还是表演者,我们都在这座城市停留了,而我们的行为和态度,最终都会成为城市的性格。

也许,在新年伊始的时候,我们也应该想一想,你为什么在奥克兰驻足?你想让它成为怎样一座城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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