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西兰不会忘记!华人警务人员基督城地震救灾感人实


在新西兰


2011年基督城赈灾绝对是我13年警务生涯一段不可磨灭的记忆。下面断续的文字是当时记录下的, 现在读起来,依然会湿润眼睛。在今天六周年的纪念日,献给那些依然心悸的家属。想跟他们说:我们没有忘记。

  菌:这篇文章是Justin Zeng,District Ethnic Services Coordinator,Counties Manukau Police District 给网发来的投稿。让我们回忆起六年前的这个日子。 

  2011年基督城赈灾绝对是我13年警务生涯一段不可磨灭的记忆。下面断续的文字是当时记录下的, 现在读起来,依然会湿润眼睛。在今天六周年的纪念日,献给那些依然心悸的家属。想跟他们说:

我们没有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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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上醒来,太太告知我昨天晚上说梦话。我说了些什么?

  “Christchurch CBD!"我在梦里喊着。

  从基督城回来已经一个多星期,眼前依然会像电影蒙太奇似的,一幕幕地掠过那满目苍寂的街道,被瓦砺压扁的公车,CTV大楼,一具具烧焦变形的尸体,和那些尸体生前鲜活的年轻照片影像。

  22/2/2011

  基督城地震的消息,是22日中午听到的。新闻中提到有一人死亡。以为和去年(2010)九月份的地震相似,没有太留意。

  下班回家打开电视,看到基督城CBD倒塌的楼房,心里打鼓得厉害,直觉这次地震可能伤亡不小。首先想到基督城的华人和来自中国的游客。

  打电话给那里的警员朋友,不通。

  晚上跟家人一起在餐厅吃饭,接到惠灵顿警察总部的电话,让我待命准备下基督城,并让预备睡袋和食物。

  (抽空去剃了一个光头,想着如果万一受伤,方便包扎)。

23/02/2011

  以为会跟随第一批30名警员乘大力神军用运输机下基督城,不然,继续待命。

24/02/2011

  早上,日本籍警员Yoshi, 韩国籍警员Min, 印度籍警员Gurpreet 和我乘新航从奥克兰飞基督城。   基督城阳光灿烂。初步印象,从机场驶向城区的一路,没有任何受灾的样子。沿途的景象,很像是奥克兰的Epsom和Remuera区.

  进入四大道,开始感觉到路面有非正常的起伏,沿途建筑可见裂痕。

  中心警局在市中心。路面有着明显的沙涌现象,像是刚刚下过暴风雨,城市被泥泞包围着。十几层的中心警局突兀地耸立在中午的阳光里,旁边的市政大楼已经弃用,楼身有明显的裂痕,玻璃碎片到处都是。

  临时借用AOS(Arm Offence Squad)的房间做会议室。横七竖八的是Bushmaster and Glock 17和防弹背心。

  军队的运输卡车运来食物,竟然有鸡蛋,香肠。瓶装水充足。危楼的厕所不能使用,有一排排的简易便所,没有异味。

  一辆白色面包车驶入,抬下四个黑色的尸袋,进入简易的停尸处。从大门缝里看去,艳阳下,四个尸袋反射着瘆人的光。

  首次进入市中心。拍到这样的情景。 

1500 Southern Police Station。

  进入二楼会议室。很明显的是屋顶天花破了一个大洞。   指挥官开始分配工作。突然整个警察局晃动以来,韩国警员MIN 脸色苍白,想抓住什么扶稳身子。   “It's only a baby”. 警长Banks这样形容这次余震。

  下午,警方/消防代表将在Burnside High School会见失踪人员的家人。

  途中,马路像怪兽的脊梁,狰狞着起伏不平。

  Mark Harrison督察负责和家人的联络工作。他曾是Pike River 矿灾的家属联络官。   Burnside High School 的大厅里坐满了家属。有不少亚洲人的脸孔。大家都脸色沉重,有的家属互相拥抱着,轻声抽泣。

  问答阶段,家人的情绪很激动。

  会见结束,MARK督察被焦急的家属围绕。一个老人疲惫孤零地等待一旁,我认出他是昨晚电视上报道过,在CTV 现场等了一夜的男子。他的妻子被埋在里面。

  我上前问候,握手。他告诉我他来自Macedonia,埋在CTV的妻子来自SERBIA。他那绝望中有一丝希望的,泛红的眼神,看得我低下头去。

  一个女孩,被一个老年白人妇人搀扶着,正走向出口。我追上前去,问询他们是否已经跟警方做了MISSING PERSON 的报告。

  女孩来自日本,二十岁的样子,很朴素的打扮,眼泪在眼眶里,焦急地告诉我她的室友在CTV里上学。名字叫HOSHIBA HIFUMI。高大的白人老妇灰色的头发在风中吹飘着,她拥着日本女孩较小的身体,亲吻着她的额头。

  每个人都拼命工作着。 

25/02/2011 Central Police Station

  各国住纽人员,武官,外交官和本地警察,消防和救援队碰头会。警察局里到处都是地震破坏的痕迹,墙壁上的裂痕到处都是。出入都要签名,生怕不知道谁会被埋在里面。

  9:00AM

  Coroner(验尸官)与家属见面。报告107具遗体被挖出,70 具来直CTV。

  家属激动的问什么时候可以辨认遗体,SUE解释,所有遗体都要经过DVI的程序――Disaster Victim Identification(灾难受害者辨认)。Sue解释说visual ID (遗体面容直观辨认)不科学。

  我当时不明白其中的原因,以为让家人辨认遗体,应该是简单的事。

  事实证明我大错。这是我介入DVI之后的事了。

  救援队的Jim 上台。他一脸的倦容,但依然语调稳定。他介绍了地震发生时救援的情形。

  刚开始的几小时,救援的是警察,消防和自愿者。

  很快,NZ Urban Search and Rescue接手。

  再后,国际救援队介入。

  CBD被分成四个区,再分成120个细区。救援队先进行快速检查,然后做细节搜索,动用各项技术,包括勘探声音,体温等。还用到搜救犬。

  Jim特别提到听觉搜索仪器,形容能从球场的一端听到另一端钱币落地的声音。

  目前有搜救人员700人,加上军队,警察,共1500人参加整个救援行动。

  搜救负责人JIM Stuart Black解释CTV的救援并没有停止。其中一度因为情况太危机而暂停,后来危情解除后马上恢复了抢救。

  有家属情绪激动,责问为什么遗体归还要那么长时间。

  见面会后,家属群中有人起立鼓掌。这是给所有的搜救人员。

 

26/02/20115:30PM

  50多个国家的媒体拥挤在一个不大的阶梯放映厅,准备新方的联合新闻发布会。我尽管经常跟媒体打交道,可这样的阵势还是第一次见。最糟的,几天以来晚上接连的余震让我整晚不眠,我的脑子里全是浆糊。

  警方指挥官Dave Cliff 和 市长Bob Parker 进场。我们警员一字排开,分别以中文,韩文,日文,印度文介绍自己。

  期间台湾的媒体向我发问。我竟然能超水平发挥,问答进行得很顺利。指挥官Dave Cliff发布会后过来感谢我。

  忽然发现一身都湿透了。

 

 

日本家属

  日本家属是第一批到达基督城的。一早,他们被两辆巴士运载着,来到Burnside High School ,参加失踪人员家属见面会。他们大多数来自日本的富山县,人群中可见白发苍苍的老人,被年轻人搀扶着。同行的有十来个穿黑西装的男人,来自日本的外务省和本地大使馆。

  令人瞩目的,是队伍里还有十几个穿统一服装的医务人员。

  他们次序井然,没有人喧哗。会议的提问环节,由两个英文好得出奇的中年男女分别代替家长提问,显然是预先准备好的。

  在会议结束后,在会议厅的后面,日本官员会见家属。这时,家属们的反应跟先前截然不同。他们大声地斥责着那些西装笔挺的官员们,情绪非常激动。面红耳赤的日本官员们笔挺地站着,不停地鞠躬,不敢反驳。

  我们的日本籍警察Yoshi在人群中忙碌着,我过去帮忙,苦于语言不通。一个有着灰白头发的小个子老太太踉跄着过来,向我深鞠躬,大声地说着什么。我不知所措的回着躬,Yoshi 眼里一片湿润,说“她求你,务必找到她的女儿!"。

  我不敢正视她充满企盼的眼睛,鞠躬,退步逃走。

  找不到了。我知道。我去过CTV大楼,我看到的惨状,知道没有任何生存的希望。找到的,只能是遗体。

  后来我才知道,有的,可能连遗体都没有。

(CTV大楼的惨情)      

 

  离基督城区40分钟车程的Burnham Military Camp (军区),是存放遗体,并进行解剖,辨认程序的地方。

  这天,日本家属被允许来到遗体存放的外墙处,进行祭奠仪式。他们手捧白花,轻声抽泣着。毛利长老主持仪式,他显然被伤心欲绝的人们感染,溃不成声。

  (墙的那边,是他们的亲人。。。)

 

   Yoshi ,我们的警员已经和家属们哭成一团。他们一个个来到我们面前,鞠躬,感谢我们所做的一切。

 

 中国家属

  这天,警方安排中国家属乘坐大巴,前往市中心灾区现场。一是了解灾区情况,二是献花。一些有佛教信仰的中国家属在早些时候曾要求, 在传统的“头七”那天去现场献花拜祭,未果。

  今天家属听说能到现场去,个个早早地买了鲜花。

  巴士驶入市中心,犹如鬼城。突然的狂风吹得街道如在沙漠中。只有专业的救援人员三三两两在废墟里工作。  

  看到市中心的惨状,家属心里仅存的那点希望一点点地消逝。在CTV大楼面前, 他们绝望了。

  一名女督察突然拦住我们的巴士。 她上车轻声通知我,由于强风,危楼倒塌风险很大,家属都只能停留在大巴上,任何人不得下车。

  我一时呆在当下 --- 你要我如何跟家属说?!

  鼓起勇气,我走到巴士中间,告诉大家这个坏消息。

  “请把我看成你们的家人,我代表你们鲜花,我代表你们鞠躬。”我大声宣布。

  三名车上的华人警官把花从家属手中接过,和我一道下车。

  风吹得我们睁不开眼。

  我们一起走到最靠近大楼的地方 -- 我说大家“准备” ---- 鞠躬,鞠躬,再鞠躬。

  安息吧,我们的亲人。

  我们鞠躬的时候,巴士上爆发一片撕心裂肺的哭喊。

  “好好走啊,不要回头看啊”一个家属用广东话声嘶力竭的呼喊着她的亲人。

谨以此文,纪念在2011年基督城大地震中的遇难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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