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西兰【连载】十年飕飕:记录我们在新西兰那段锦瑟


在新西兰


  王萧冉归来当日,班步去机场接了他,两人再次相聚,却有了少许陌生。从春节至今,王萧冉在英国好像一直都很忙碌,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大的项目有了起色?一年前,他曾许诺这一年他可以让她住上大房子,开上小轿车

  王萧冉归来当日,班步去机场接了他,两人再次相聚,却有了少许陌生。从春节至今,王萧冉在英国好像一直都很忙碌,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大的项目有了起色?一年前,他曾许诺这一年他可以让她住上大房子,开上小轿车。事实上,还有什么比王萧冉回到她的身边更为重要的呢?房子,有个房顶,能遮阳挡雨就好了。特豪的宅又能怎样?若无爱,什么都将百无聊赖!  王萧冉没有再提那些承诺,没有提结婚,没有提车,更没有提房子。两人到了王萧冉租的那套老房子,同屋的一对情侣正关着门在自己的屋里吹空调呢。王萧冉只是喊了一声,我回来了,对方也就简单的答了句,回来了啊。仅此而已。  王萧冉的房间依然没有变化,还是那些老家具,绛紫色窗帘。这让班步一下回忆起两人刚刚见面时的情景,他们热血沸腾,拼命地拥抱、亲吻。王萧冉打开行李箱,半个箱子都是给班步带的礼物,有英国地铁标志的指甲刀,有围巾,有在免税店买的香水、英国茶、红酒、巧克力、印有英国地铁的编织包等等。大概是英国能看到的,这箱子里面都有。然而这个晚上的吻却并不热烈。王萧冉抱着班步的时候,总是发呆,轻抚她的头发却不说什么。两人一直看着那台小电视,王萧冉还是会帮她打理一切,挤好牙膏,准备好浴巾,打开淋浴的水,水热了才让班步进去,出来后准备好从英国给她买的睡衣,睡前倒好一杯白水递到她面前。班步很想问问,8个月里发生了什么?工作进展得怎么样?然而又没有问出口。这个男人就是一本书,可能一辈子都读不完,但他能不能收藏一辈子,却是让班步心里“咚咚”打鼓。  第二天班步到了公司才发现,书包里有一个苹果,一根香蕉还有一瓶王老吉。这一定是班步早上洗漱时王萧冉放进去的。中午班步握着苹果,抿着王老吉发呆,不知道要发生什么?又能守候什么,一切变得那么的没有计划。突然电话响起,是王萧冉,他告诉班步自己早已经订好了奥运会开幕式的票,让她8月8日不要安排其他的事情。  直到让炎黄子孙都热血沸腾的这天,两人才是第二次见面。他们和所有人一样,承载着伟大复兴的希望去观看这场举世曙目的盛典。班步穿粉红色的上衣,七分牛仔裤,王萧冉穿了绿色的T恤和牛仔裤。两人站在一起跟红绿灯似的。王萧冉一手背着相机,一手拉着班步随着人潮入场。班步就像是他的一条小狗,什么都不用想,只管在后面跟着就行了,时不时地帮王萧冉擦汗。北京夏天的燥热让王萧冉的汗产量过大,一会就把一包餐巾纸用完了,汗多的都要流进眼睛,班步就用手给他擦,最后终于擦成了个花瓜。还好,他并不是这天的主角。  七年的承诺,三十年前的热望,一百年前的梦想,此刻,喜悦与期待涤荡着所有人的心。当具有浓厚中国特色的击缶欢迎仪式的开始,相信世界40亿观众都已膛目结舌、誉不绝口。这场开幕式处处体现着中国的特色,这向整个世界展示着中华民族博大精深的文化底蕴。直到李宁那一步步凌空、马踏飞燕式地奔跑,给中国点亮了梦想。  班步和王萧冉睁大了眼睛看着,扯着嗓子欢呼,现场的气氛神圣又激动。这个时候班步觉得自己好渺小,她能为社会带来什么?她依荷在王萧冉的身旁,突然觉得世界根本不被她所掌握,就算身边的这个男人,她好像都掌握不了。她的耳朵已经听不到那些欢呼及呐喊,而是一片寂寥,无比幽凄。  仪式结束,出了场馆已接近零点。班步提议去唱歌,就他们俩,为了今天,为了中国!王萧冉表赞同,两人直接去了北四环的‘钱柜’。王萧冉点了一瓶黑方和几瓶啤酒,说今天为了中国得好好高兴高兴。班步不喝酒,所以便留给王萧冉一人独享。班步一边唱歌,王萧冉一边喝酒,喝完一杯班步就又给他倒上。班步知道,也许这瓶洋酒的初衷并不单单只为了“爱我中华”,也许这当中,王萧冉想解除一些烦闷。  “北京欢迎你…… ”王萧冉对着麦克风大声地吼着,已然有些走音,边唱还边晃晃悠悠。  “诶呀,你都喝了半瓶了,别喝了。你喝多了,我可抬不动你……”班步伴着音乐声喊着。  王萧冉切掉歌曲,跑到点歌台前,边找歌边把班步深深拥入怀中,喃喃地说:“真的很爱你,真的,你爱我吗?”王萧冉的颧骨处泛着红色,眼底也弥漫着血丝。  “爱啊,怎么能不爱。”班步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回答。  “我也爱!很爱很爱很爱很爱很爱……”,王萧冉用头摩挲着她的脸,正说着,歌曲前奏奏响,正是陶喆的那首《就是爱你》。  王萧冉站起来一手搂着班步,一手拿着麦克风动情地唱着:“我一直都想对你说,你给我想不到的快乐像绿洲给了沙漠,说你会永远陪着我,做我的根我翅膀让我飞也有回去的窝……”唱着唱着,泪水偷偷挂在了脸庞,他越唱越伤感,直到哽咽,还是坚持唱完。紧接着拿起‘黑方’的酒瓶“咕咚咕咚”地继续把自己灌醉。  班步不知道发生什么了?可能是乐极生悲,也可能是堆积的压力终于发泄出来了。班步跑到点歌机旁,点出了王菲的《只愿为你守着约》。  “我没有感觉,除了等你我的心如止水……也许孤单寂寞,但心中依然无悔也无怨,我只愿为你守着约…… 再长的路,纵然距离遥远我能穿越,想念着你的笑,我忍不住流泪。”班步唱着也哭了起来。  王萧冉死死地盯着字幕,继续流泪,搂住她的手突然撤下。过一会,又把她拥入怀中抱得紧紧,使劲地攥住她的一只手,直到最后重重地甩开,然后自己躺靠在了沙发上。  “怎么了?是不是要吐,给你要点茶吧。”班步赶快放下麦克风,一手拉起王萧冉,一手去按服务铃。  王萧冉挣扎开,说:“我不想耽误你。”  这句话,仿佛如晴天霹雳般打到了班步的头顶,她空空的手心留下了一层冷汗,心犹如刀割一般,血一滴一滴地下落。她忍住哽咽,屏住呼吸,问:“什么意思?”  “我不想耽误你,就这么简单。”王萧冉闭着眼睛混沌地说。  “耽误我什么?”班步设想,是不是之前一年的冷淡都是因为他有其他的女朋友,甚至他已经结婚?可他们已经走到这步,她就如同陷入沼泽一般,无法自救,哪怕是所设想的,她也要坚持到最后。甚至,她愿意违背良心去破坏别人的家庭。她不想再问,也不想再继续猜想,直接叫服务员结账,跌跌撞撞地和王萧冉回了家。  第二天,班步醒来去楼下买了早点,上来后王萧冉已经醒来,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  “醒了?”班步放下包子和豆浆。  “不好意思宝贝,让你照顾我,让你担心了。”王萧冉示意她坐在自己身边。  班步当作昨夜什么都没发生,把豆浆倒进杯子,提着整袋包子坐在王萧冉身边。  “来,吃吧。”班步把豆浆递给他。  “还没刷牙呢。”王萧冉像小孩子一样把头枕在班步的腿上,对着她的肚子亲吻了下。  “没事,人家外国人都是先吃饭,再刷牙的。”班步像妈妈一样哄着,用手轻抚他的头。心里却忍不住一阵阵地泛酸。昨夜的那句话,那个甩开班步手的动作,已经在她的心中留下了烙印。“来,吃吧!”班步轻轻扶起王萧冉,接着说:“昨天的开幕式太好看了。张导就是张导,世界就一个。”  “恩,宝贝,他真的很棒,很成功。你什么时候也采访采访他,帮我要个签名。”王萧冉开始啃包子。  “得了,我可采访不了他,很多年以后吧,等我变成杨澜。”  “杨澜怎么了?”  “优秀啊!”班步也啃了口王萧冉手里的包子,把豆浆放在床边的椅子上。  “宝贝,你也很优秀。”  “你也优秀啊。”班步对视王萧冉。  王萧冉探身拿过豆浆,一口干掉,什么也没有再说。  第二天,一个新的星期又开始,一切恢复了正常。王萧冉给班步打电话不多,但偶尔会发短信,告诉她自己在天津出差或者在河北谈事。  班步和乐北忙着专访,虽然像张导那样的大腕不敢采,其他什么超女快男的采访都排得满满的,上班之外的时间也是忙得栖栖遑遑。  一个月过去了,班步没有等到和王萧冉的下次约会。班步本不想太过打扰王萧冉,他工作的事情已然很忙碌了,可却无法抵挡想念他的心情,于是还是拨通了电话问候下。然而,她打了一天,电话都是无人接听的状态。这让班步想起了王萧冉生意失败和工作忙碌的两次消失。她真的担心他会再次舍她而去,而不会像以前那样再次冒出来,却会永远消失。她只得拨通王萧冉家里的电话。  “喂。”一个女生接起。  “你好,请问王萧冉在吗?”班步问。  “不在。”  “请问,你是他同学的女朋友吗?”  “不是……”女生回答很简单。  班步随即挂上了电话,使劲地构思真实的故事。在新西兰的时候,班步有一次打到王萧冉家就是个女生接的,后来到他家就了解到,接电话的一定是他同学的女朋友。然而,今天这个女生的回答并不是她所构思的。她不是他同学的女朋友,那她为什么无缘无故地跑到王萧冉的房间里去接电话?  正想着,手机响起,是王萧冉。  “宝贝,我刚才在火车上没有听到,我快到北京了,刚从天津回来。”  “哦,我有点着急的事情,现在需要见到你,你什么时候到北京?我去你家等你好吗?”班步故作淡定地说。  “现在吗?很晚了,出来不安全,我的火车到了也得10点多了。”王萧冉说。  “不行,我有特急的事情,需要你帮我解决一下,我在安贞桥等你,你几点到?”班步坐在床边手扶桌子支撑着整个身体。  “可这两天我有个朋友过来北京一直住在我房间,你去了怎么睡啊?”  “男的吗?”班步故意追问。  “当然了,难不成我还和女的睡啊。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不行,特别着急,这样吧,我去火车站等你,到了再说,你几点到。”  “好吧,那就十点半在刘家窑地铁等我吧。”  “好,那就这样。”班步说完连忙挂上电话,生怕他改变主意不让她过去。  班步马上打开电脑,为今晚的摊牌寻找场所。近年来,北京以如家为首的各种商务和情趣酒店层见叠出,什么7天、168Motel、锦江之星等等。班步随便找了一家离火车站比较近的订了下来,然后提着书包出门了。  上次王萧冉喝多的时候她就下过决心,即使他有家庭,她也会全然不顾地把这个人留在自己身边。今天的摊牌并非分手,而是要告诉他,她绝不放手,笃定地爱到底,爱到死。她清楚地知道自己已经全然失去理智,而却像是‘鬼压身’想醒都醒不来。  班步直接打了一辆出租车,从天通苑去往火车站。  路上王萧冉再次拨通了班步的电话,班步一下按掉,直接发了条短信回去,告诉她自己已经在路上,并很快就到。她担心一旦接了这通电话,王萧冉可能会告诉她事情有变,无法在火车站与她见面了。班步无法控制自己的猜忌,不得不承认对王萧冉的信任逐渐减少,说难听的就是怀疑,这也许会让爱情再次驶向崩溃的边缘。班步在车上再次拨打王萧冉家里的电话,准备探个究竟。  “喂?”还是那个女生。  “你好,我是王萧冉的女朋友,请问你是哪位?”  “哦,你好,我是她室友。”  “那不就是他同学的女朋友吗?”  “不是的,他们搬走了,我是才搬进来的。”  “哦,那你知道王萧冉什么时候回来吗?”  “不知道哦。”  “好的,谢谢。”  班步挂上电话,心放了一大半,至少这女生和他没有关系。可为什么王萧冉不让她去他家,莫非真的有朋友在他家借住?也许那人出门了下,女孩才跑过来接电话?或者那电话本来就是公用的!她不想再猜测,她希望马上能从王萧冉嘴里得到真正的答案。  见到王萧冉班步直接拉过他的手,默不作声。  “到底怎么啦,什么事这么急非要大夜里的解决?”王萧冉好奇地问。  “咱们先找个地方吧?去你家行吗?”班步看着他的眼睛。  “不行,不是和你说了,我家有人借住啊。”王萧冉躲闪着她的眼神。  “好吧,那咱们去酒店吧。”说着打了出租车。  这天,班步终于成了一个主动的人,王萧冉一定不知道发什么了什么?要发生什么?而事事都被班步早已安排。  班步在出租车上就已想好一套说辞,她不想活在猜忌当中。  到了宾馆,班步依然不作声,洗漱,整理。  “还不能说吗?”王萧冉问。  “嗯…… 你觉得信任和坦诚重要吗?”班步坐在王萧冉身边,轻靠在他的肩膀上。  “重要…… ”王萧冉僵硬地岿然不动。  “我觉得欺骗是魔鬼…… 我们之间有没有‘魔鬼’?”班步抬起头望着他。  “啊?”王萧冉眼神游离起来。  “有没有什么瞒着我的?或者说,你是谁?你从哪来?你的故事是什么?”  “我叫王萧冉,今年29,未婚,毕业于英国曼彻斯特大学…… ”  “还有呢,有女朋友吗?”  “有啊,不就在我眼前呢吗?”王萧冉把眼神转回到她的瞳孔上。  “你再想想还有什么瞒着我的吗?”  “有一件事…… ”王萧冉说着靠在床头。“我家搬进了新邻居,是个女孩。”  “所以你不让我去你家?”班步脱鞋跟着上床。  “是啊,我怕你生气,怕你多想。”  “怎么会呢?可你骗我了,说你家有别人和你一起住…… 是不是,是不是骗我了?……”  班步说着控制不住脸部的肌肉,哭了起来。这次泪水的味道很是单一,只是伤心。男人就是这样,他总认为隐瞒是最好的解决方法,能少一事就少一事。女人,却大大不同,认为谎言才是巨大的罪行。然而,这就是世间,男性和女性永远不是一类。最后能凑到一起的还真不容易。缘分到了怎么能让它远去?错过了,下一场又要等到猴年马月就无从而知了。  班步开始呜咽地背着在出租车上整理好几遍的语言:“我们结婚吧,经营爱情就和经营公司是一个道理。我们的00年到06年是导入期,06年到07年是铺垫期,08年是磨合期,09年马上就要到了,我们结婚吧,那是我们的高潮加稳定期,我起个名字叫深爱期。我不想像现在这样“你好、我好”地谈着恋爱。这就像麦当劳,没有人不知道它,所以它进入了平原期就必须创新,推出各种新产品和新花样。我们的爱情也一样,需要进步,需要创新,唯一的解决方法就是结婚!”  “好…… ”王萧冉吞吐地答应,然后打开电视,无目的地换着频道。  “那我们什么时候结?我们可以不摆酒,领个证就行了。”  “明年,五一吧。要摆酒,要摆…… ”王萧冉牵强且生硬地说。  “你有婚姻恐惧症吗?”班步用双手生生拧过王萧冉的脑袋,对准自己。  “可能有点儿……”王萧冉的眼神依然故意滞留在电视上。  “真的?为什么?”  “不知道…… ”  “那我们还是不要结了吧……”  “别,要结!”王萧冉像是给自己坚定决心般地回答着,说着关掉电视,关上灯,把班步抱紧在自己的怀中疯狂地亲吻,然后把班步压在身下,两人浑身的鲜血再次沸腾,双躯容为一体。黑暗中,呻吟中,班步的眼泪默默顺着脸庞两侧流下,伴着王萧冉的盐水融为一体滴落在枕头上,不知道是泪还是汗。她不想要怜悯的婚姻,到底是什么让他患上所谓的婚姻恐惧症,也许,那只是男人的一块挡箭牌,一个借口罢了。  第二天,王萧冉很早就要去公司和美国方开电话会议。临走王萧冉给班步烧好热水,倒了一杯。  “秋天太干,多喝点水,我走了,你一会上班别迟到。”说着把水杯放在床头,俯下身,一手拢起班步额头的头发,轻吻了一下。  班步一下搂住他,把他的头压在自己的肩上,轻声在他耳边说:“我们先不结婚,等你过了你心中那堵墙再说,2个月,够不够?”  “恩,好!”王萧冉起身,走出门,离开了。  门轻轻地被关上,听到门锁发出声响,班步肚里积得满满的眼泪激流而出,她坐直身体抱着被子,清楚地听到自己大哭的声音,喉咙嘶哑,抽搐,直到肚里的苦水流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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