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维州州长安德鲁斯(Daniel Andrews)提出他希望与中国政府达成“一带一路”协议时,维州经济发展和就业厅的高级官员们就一直等待着被他召见。那是五年前的事了。安德鲁斯始终没有召唤过他们。
经济发展、就业、运输和资源厅通常负责与外国政府谈判此类协议。它具备贸易方面的专业知识,在中国设有维州全球办事处,并与联邦外交和贸易部(DFAT)有联系,可以实现这一目标并确保其妥当地完成。
相反,安德鲁斯在他自己的办公室和部门中主持了这场演出。这笔交易被严密保密,安德鲁斯和当时的州长与内阁事务厅常务次官埃克尔斯(Chris Eccles)密切参与了这一过程。而就业厅和当时的贸易厅长达利达基斯(Philip Dalidakis)则被排挤在外。
一位维州政府发言人周四证实,这一过程是由州长的部门领导的,但坚称就业厅一直有参与其中。
维州政府在2018年10月8日大张旗鼓地与中国政府签署了一份谅解备忘录,并在2019年10月23日签署了后来的“框架”协议。虽然第一份备忘录咨询了DFAT的意见,但后者从未看到过第二份协议,直到它在媒体上公布。这些协议将维州纳入中国1.5万亿美元的全球基础设施倡议,允许中国在维州投资,并允许维州公司在“一带一路”倡议的旗帜下参与中国政府的海外项目。而这两项交易甚至都没有得到安德鲁斯内阁的批准。
本周,所有这些工作戛然而止。联邦政府在周三晚上宣布,它已经取消了维州的两项“一带一路”协议,理由是它们与澳洲的国家利益相抵触。
由于安德鲁斯仍在休病假,等待脊柱损伤康复,周四没有一个维州政府官员为这些协议辩护。
国家安全专家们不禁要问:怎么会走到这一步?为什么州政府不顾堪培拉的意愿,强行签署了两项与另一个国家的外交政策有关的协议?为什么没人早点阻止呢?
如果安德鲁斯咨询了他自己就业部门的贸易和外交政策专家,他们可能会告诉他,堪培拉刚刚醒悟到“一带一路”在该地区日益增长的威胁。联邦政府越来越担心中国在该计划下的“债务陷阱外交”,即让发展中国家背负不可持续的债务,以获取经济或政治上的优惠。堪培拉已经开始反击中国在太平洋地区日益增强的自信,为该地区提供自己的基础设施一揽子计划。
如果安德鲁斯咨询过自己的联邦工党同僚,他们可能会告诉他,虽然反对党不排除支持个别“一带一路”项目,但其政策是不签署整个计划。如果他咨询当时的总理谭保或其继任者莫里森,他们可能会告诉他,关于中国的政治气氛正在迅速变化。
许多年来,很多人都在猜测安德鲁斯为何如此亲华,与其他州相比,维州在中国似乎并没有什么特殊的经济利益。他的一些工作人员与中国的联系被置于严格的审查之下。
安德鲁斯作为州长六次访华,作为反对党领袖至少访问过一次。他还让他的所有厅长至少访问中国一次。
还必须说,安德鲁斯喜欢集中决策的毛病并不局限于“一带一路”:从郊区铁路环线到对新冠疫情的应对,他总是因为避开可能反对或可能有不同观点的内部利益相关者而遭到批评。
安德鲁斯总是为“一带一路”协议辩护,理由是它们将为维州创造更多的就业和经济机会。但他从来没有能够说出一个因为他决定签署“一带一路”而创造出的工作或项目。
澳洲战略政策研究所国防项目主任肖布里奇(Michael Shoebridge)说,现在已经不可能把安全和外交政策与贸易和经济分开了。
他说:“忽略这一点会导致真正糟糕的决定,比如维州的两项『一带一路』协议。”
在堪培拉,早在2017年就出现了安全和经济政策的合并。安德鲁斯只需把目光投向他自己的部门之外,就能看到它正在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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