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国做蓝领已经成为一些人的人生选择。这意味着要摆脱内卷,变得懈怠,但同时也失去了多年奋斗的经验,一切从零开始。
我们找了几个出国打工的人,为什么愿意放下原有的积累?如何开始新的生活?价值观发生了怎样的变化?以下是他们的故事。
姓名:张彦斌
年龄:70后
地址:塔斯马尼亚
职业:电工
p>“我来到了塔斯马尼亚,中年危机也没逃过”
我来自山西,一直在工作北京,我先是在媒体工作了十多年,然后去了一家大型互联网公司,成为了一名中层工人。但现在,我在塔斯马尼亚,做电工。
2017年就有了出去的念头。在那之前,我住在北京东五环外的一栋大房子里,孩子还不到3岁,我住的那种我想象中的“中产阶级”生活。直到孩子即将进入幼儿园——“中产阶级”的幻想破灭。
考虑到孩子要上好幼儿园和好小学,我们把大房子换成了破旧的小学区。那房子几岁了?我们住在一楼。如果白天不开灯,屋子里一片漆黑,下水道总是堵塞。有时候在公司上班,会接到家人的电话,说下水道又堵了,要回去处理。
房子的面积太小了,小到有一个“极限”,这个空间最多不能同时出现3个人。白天,我和老婆分开上班,孩子的奶奶和保姆负责接送孩子上学。晚上,我带着爱人回来,奶奶和保姆分别回家。
生活在中国,想要完全摆脱鸡宝宝的氛围是非常困难的。周末,小区里的孩子们集体消失,去上各种课外班。孩子上幼儿园的时候,我们也送他去兴趣班,周六学游泳,周日学画画。我和妻子周末和孩子们一起上课。
房子的改变对我们一家人的生活产生了很大的影响。时间长了,大家都觉得很不舒服。我是一个渴望自由的人。同时,我也不希望我的孩子长大后经历更激烈的竞争,用更多的努力来换取不太舒适的生活。所以我也想知道之后去哪里。
其实,如果你想活得更舒服,回老家也是一种选择,只是我没有想过这个选择。我爸妈心里想的是,你已经到了北京的天上,不能倒退了。终于离开山西老家,上了大学,读了研究生,为什么要回去?对我来说,从18岁离家到40多岁一直生活在北京,家乡变成了一个“陌生”的地方,只有在需要探亲时才回。我什至不知道回家的路。每年春节回去,我爸都会站在小区门口给我指路,生怕我不知道从哪里进小区。
2016年去美国面试,遇到了一个外国家庭。他们向我展示了另一种生活的可能性,让我想出去。这对夫妇十年前带着孩子来到加拿大。我发现我和他们谈论的话题和我在中国的朋友完全不同。孩子们不是中心,也不涉及课外课程或学校选择。这对夫妇喜欢旅行。他们去过非洲、北欧和南美。他们已经是旅游圈的知名博主了。和他们在一起的这几天,他们对生活的理解和态度对我影响很大。于是,从2017年开始,我和妻子开始准备走出去,寻找人生的意义。
2019年4月,我们真的搬到了澳大利亚的塔斯马尼亚。这个地方远离悉尼,就像澳大利亚的“海南岛”。第一次来,我们以游客的心态看到了一切新鲜事物。真正住进去之后,还是要面对更多的日常和现实问题,比如孩子在哪里上学,家人住在哪里,地方在哪里。生活水平和房租怎么样,靠什么赚钱。
那个时候,我们也做了一些功课。澳洲的政策是,无论租房还是买房,只要有租房合同,就可以在那个学区上学。我们看了这里的学校排名,在排名靠前的学校的学区租了一套房子。
刚到这里的前六个月,房租是13000元一个月,家里的开销也不少,钱只出不入。我爸妈也催我从时不时,不要坐着吃饭。我说我不急,其实心里很着急。
我的妻子在中国从事旅游业。安顿下来后,我们开了一家旅游公司,做个性化的定制游。但刚下完几单,就发生了流行病。我们还买了一个小农场,种了红树莓,但也没赚多少钱。我开始思考我能做什么。我一直对电工很感兴趣。在我装修房子之前,我用装饰器固定了电路。在澳洲,工作强度不算太高,符合我的预期。
澳大利亚�职业教育课程非常齐全,通过技能培训可以拿到证书,可以从事相应的工作。规则非常详细和专业。报了当地的电工课程,大概花了1200元左右,拿到了证书。有了这个证书,我可以做一些简单的工作,比如连接设备,安装监控,烟雾报警器等等,如果我想做更复杂的工作,就得找个师傅,学个4年的电工,还有获得电工证书。
< br />我为农场的一位老人安装了太阳能系统。诺达农场只有一个人和两条狗。老人享受寂寞的方式是一边干活一边喝啤酒,满屋子都是酒味。图/受访者提供
选择电工工作的直接原因是为了赚更多的钱。在澳洲,时薪最高的职业可能是医生和律师,每小时约120澳币(约合560元人民币),电工的时薪可达80澳币(约合人民币370元)。从2020年10月到现在,干过好几份工,割草机,油漆工,卫生间厨房装修,和水管工一起工作了几个月。
在塔斯马尼亚生活,感受到了很多与家乡不同的地方。比如这里的劳动真的不分高低,这首先体现在它的报酬上,其次体现在其他人对劳动者的态度上。每次打完零工,房东都会出来说谢谢你帮了我,还会请我或其他工人喝咖啡。
走在路上,坐在餐厅里,时常看到穿着工作服,一身灰色的工人。没有人会用奇怪的眼光看他们。他们的教育理念不像我们的父母,他们自己就是工人,希望自己的孩子好好学习,不要再当工人了。如果澳洲的一位老电工有多个孩子,其中一个会成为电工,他会把技艺传给下一代。
这里也没有对合。租房的时候,我们想,既然没有那么严格的限制,大家不都搬到更好的学校附近住吗?事实上,情况并非如此。父母不太关心哪个学校最好。更重要的是让他们的孩子快乐成长,在高年级努力学习。父母也把工作和生活的需要放在第一位。我们认识一个邻居,因为工作变动,把家人和孩子从悉尼搬到了塔斯马尼亚,相当于从北京搬到了海南。他们也觉得很正常。
比起工作,这里的人更热爱生活。工作日就是工作日。他们不太喜欢即时通讯应用程序。他们在有事要做时使用电子邮件,而且没有人要求您立即回复。人们非常平静。在塔斯马尼亚,即使在交通堵塞时也没有人按喇叭。
但住在这里也有不舒适的一面。塔斯马尼亚的面积是海南的两倍,人口不到海南的十分之一。没有那么多中国人。时间久了,有一种凄凉的感觉。这里不像在中国那么方便。点外卖30分钟送货上门,网上买东西几天后自动出现在你家门口。这在澳大利亚是不现实的。刚来的时候,我们订了一些家具,然后分成几批,用了两个月的时间才全部送到。生活节奏慢,工作效率低。当我第一次送孩子上学时,学校通知了我一个日期。那天我们到的时候,对方说日期不对,要晚几天。我们不得不把孩子带回家。必须有一个适应和接受的过程。
工作上也会有一些空档。出国的时候,之前的简历都清零了。我不再是一家大公司的中层管理人员,也不再是一个所到之处人们都知道我的公司。我只是一个普通的40岁男性。刚来的时候不熟悉,我们的旅游公司也没什么生意。我觉得我有更多的空闲时间,不知道该做什么。后来学了电工,才逐渐充实了自己。
之后,我40岁的人生危机也出现在了塔斯马尼亚。我想成为一名见习电工,将来成为一名有执照的电工,但没有人愿意雇用我。拿到二级电工证后,两年时间投了50多份简历,基本没有什么动静。我大概知道原因了。首先,我是中国人。听名字就知道我不是本地人。另外,我是一名40多岁的求职者。在澳大利亚的学徒制度下,年长工人的每小时工资要高于年轻工人。为什么人多付钱给老外,直接去找年轻人。直到今年八月份,一家来自墨尔本的华人电工公司来到塔斯马尼亚发展业务,我才找到师父。
在教育层面,我和老婆还在“打滚”。在澳洲,受影响最大的是华人家庭。孩子周一和周六要学中文,还要学游泳、画画、踢足球。他的空闲时间一周只有一两次——我们的教育理念并没有因为环境的改变而完全改变。
总的来说,移民做蓝领是有利有弊的。对我来说,我得到了你想要的自由,给自己和家人更多的时间,以及足够的收入来支持你的生活,这样你才能接受。
前几天,我开车带孩子去海边玩了十分钟。他在玩沙子,在建城堡,我在钓鱼,看风景。那一刻,我觉得我没有目标或欲望。做任何功利的事情,就过一段平静的时光。那一刻,我感到非常放松和自由。
< br />塔斯马尼亚的小镇一般十分钟就可以逛完,但每个小镇都有自己的特色。小城镇的人比城市的人更友好,他们一路打招呼。图片/受访者提供
姓名:Apple
年龄:26 岁
地点:德国
职业:建筑工人
p>“妈妈给了我一切,送我去德国打工”
4年前,公司老板说“过来”,我来德国了。当时我正在参加我们公司的视频面试。没想到总裁亲自来。他在见到我的一分钟内解决了这件事。
我毕业于中国的大专,学的是建筑工程技术。我的家庭背景也很普通。妈妈是公交车司机,爸爸生前是卡车司机,所以我去德国打工,相当于打工。酒吧。
出国前,我做过半年多的建筑工人。我是施工现场的一个小型管理团队。有必要指导工人建造和出发,并测量这些工人不了解的东西。我们也需要这样做。那时我刚毕业,什么都不懂,所以觉得自己是个能吃苦的穷人家的孩子。赶工的时候,我几乎一天24小时都在工地,一两个月。我认为获得绩效分数很重要,这样人们就不会看到我很懒惰。
来到德国后,“滚”的惯性还是被我带到了这里。第一次去的时候,经常会很惊讶:“啊?这就是下班的方式吗?我会继续工作的,我是卷饼之王。”我旁边的同事提醒我,我们不在休息时间工作。当时我也不是很了解,后来慢慢发现,他们知道每个人能做多少工作,不会要求你超负荷工作。
在中国,我负责指挥工人,但我来德国后,我也负责艰苦的工作。体力活很累,每天都在风吹日晒。一开始我也有点落后,后来发现这里的每个人都要参与一线建设,我的领导也在和我一起工作。
德国有规定。气温低于5度时不得施工。夏季高温也会停止工作。我是重庆人,欧洲的高温对我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但对德国人来说,他们根本就受不了。我的德国同事只要超过38度,就说要走,午饭前都回家了。
< br /> 休息时间,同事们会坐在一起聊天。照片/ 受访者提供
这里的蓝领工作了一辈子。我的同事们,他们认识了三十、四十年,他们会给我看他们以前的照片:“你看,他当时头发还很多,现在他光头了。”
我认识几个开卡车的老人,有的年纪大了,还开着大卡车,这么高的车,三两下就爬上去了。我问他几岁,才知道老人已经73岁了。他说没办法,这里没有人开卡车,他67岁就要退休了,公司又把他录了回来。
虽然没有德国同事参与,但他们真的很热爱自己的工作。我个人讨厌极端的通勤,有一次一天的通勤要来回一个半小时以上,我感到很沮丧。但是我的许多德国同事住在乡下,甚至在另一个城市的乡下。他们每天上班需要开车130公里,往返200多公里。他们仍然很享受。
其实,家人送我去德国并不容易。我妈妈是一个很有远见的人。当时我只是提了一句,想出去看看。你出去,我支持你,我一定送你出去。”
我的工作语言要求是德语B1,所以我花了一年多的时间学习语言,准备一个签证,其他都是中介的责任。出国前的费用,不包括生活费,在11.02万或20万左右。我的家庭条件不是很好。虽然向亲戚借了一些钱,但还是不够。 ,问他们是否会通融让我分期付款,我最终还是一点一点的还给了他们。
虽然我自称是“农民工”,但我也改变了一些想法。德国蓝领工人的工资被认为高于平均水平。我的时薪是 25 欧元,每周工作 40 小时。 ,我从周一到周四工作 8.5 小时,周五工作 6 小时。月薪约3万元。每年还有30天假期,前阵子国内朋友问我,30一天包括周末和法定节假日吗?我还是愣了一下。周末和法定节假日不上班不好吗?
接下来的四年,我没有花家里的一分钱,即使实习工资比较低,我也热切地来到这里。 2018年冬天,我收到了人生中的第一份奖金,150欧元。重庆冬天基本没有雪,所以我没有太厚的冬衣。在德国,我用100多块钱买了几件衣服,让我们度过那个冬天。虽然我现在的薪水比学徒时高,但生活费也涨了,油涨了6倍。我刚收到一封信,租金涨到了700欧元,我已经付了1000欧元的煤气费。 , 一年攒下来的钱都交出来了。
离开你长大的地方,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国家重新开始,其实是相当困难的。当我接触德国人时,从他们的表情和语气中可以看出他们尊重你,但只有当他们掌握了当地的方言和口音,与他们的思维模式同步时,他们才会真正认出你是他们自己的一员.
我的语言天赋很一般,不熟悉他们的方言和词汇。在工地呆了第四个月,工作上的交流基本能听懂了,但不得不说的更多是更难理解或触摸到心灵的交流,所以我大部分时间只和中国人玩时间,我的女朋友也是我在朋友聚会上认识的中国学生。
德国是欧洲的时尚沙漠,也是美食沙漠。当地人的饮食非常简单。德国人经常吃的主食是面包,一欧元。它很便宜,但中国人绝对不习惯一年到头吃它。这里的中餐馆都是家族遗传的。我在那里吃过一次,吃了一口就皱起了眉头。我参加过厨师培训,自己做中餐。我还学会了自己包饺子和包饺子。以前不常做的烤鱼和麻辣火锅,我已经很会了。
不过,因为语言和文化的不同,我也能看到很多有趣的东西。有一次,一个德国朋友结婚了,叫我们去超市。他说,“我今天结婚了,我付钱”,我们喝了一杯啤酒,我们都碰杯了。一瓶啤酒不到一元钱,就算结婚了。
我还记得我来德国的第一年。因为还是学徒,假期不能累积到下一年。那时,工地很缺人。我工地的领导说:“你请假我去哪里找人?”我立即认真的说,那我不用请假了。这么缺人,我继续工作也没问题。 .最后,没想到他让我回去好好休息。即使人少,休假也是我的合法权利。
现在回想起来,领导们可能只是和我开玩笑,我终于过上了一条通勤线路,不用拼命挣绩效分的生活。我也逐渐意识到没有我要存那么多钱,趁着假期去意大利,从慕尼黑穿越阿尔卑斯山到威尼斯跑了一圈。能用赚到的钱享受生活真是太好了。
< br />越过阿尔卑斯山,路上被大雪堵住了,我在路边的餐馆里呆了很久,看着壁炉里的木头燃烧。照片/受访者提供
姓名:杨迪
年龄:90后
地点:澳大利亚
职业:兼职
“我在澳洲摘草莓,月入两万”
2015年大学毕业,专业叫兽医,但很害怕手术,我不能当医生,我只能跨专业,我去一家房地产公司做管理培训生,这实际上是一个销售,卖房子。
我在一家房地产公司工作了一年。那个时候行情很好,很赚钱,也很累。每个月下班 30 天,休息一天,晚上 10 点下班,有时是通宵。压力很大,每个人都背着自己的表现。一月到月初,一睁眼就有2000万个任务要完成。每天早上上班,领导都会对我们喊:“同志们,早上好。”我们也喊“好,很好,很好”。大家一直在加班,天天打电话,一天打几百个电话,就算下午6点能下班,房子不卖也不敢走。
那份工作给我最大的感受就是工作和生活是不可能平衡的,工作会穿透它的界限,渗入生活。比如每次开仓后要平仓,我的微信和朋友圈都不属于我。我必须将我的头像换成公司的标志,并与我的同事分享以推广朋友圈。微信群里,领导说,谁卖套房,大家都要竖三个大拇指,连续刷屏三下。
我的时间都被工作占用了。每天一睁眼,我就在工作。我睡觉的时候也工作。在我的梦中,我正在考虑工作。我在北京这么久了,我没有和我的朋友和同学一起吃饭,因为他们总是找不到我。我一直在工作的地方,在偌大的北京城里,我从来没有...�我没有去过。
那份工作让我赚了一些钱,但我赚得越多,我就越失落。我当时的领导是个女强人,年薪百万,30岁左右,未婚,常年加班,没有什么生活。我不想走她的路,继续做她。
我不知道未来的路在何方,所以我辞掉了工作,然后离开自己一段时间,到外面看看,放松一下,思考一下人生。 2016年底,我申请打工度假签证去了澳洲。之所以选择这里,是因为大家都说澳洲是打工度假的天堂。最低时薪大概是15澳币,折合人民币70多。性价比非常高。
我在背包客网站上找到了两份零工。其中一位雇主是台湾女孩和她的情人。他们做酒店土地开垦工作。比如建楼,她找人打扫卫生,一小时15澳币。另一份零工是在农场采摘草莓。雇主也是台湾人。摘一筐草莓是5澳币,也就是25元人民币,我一个小时可以摘3筐。
不管是打扫卫生还是摘草莓,都感觉很放松。以前卖房子的时候,我很努力很努力的干着这些零活。它纯粹是机械的和重复的,但它更容易。
在这两份零工中,我感受到了国内和国外工作环境的不同。这里的人们更加尊重工人。当我在房地产公司的时候,客户会把我当作工具,经常打断我,问问他们想要什么。看完房子就答应买下,经常会出现刚回去就被堵住的情况。还有一对夫妇交了定金,后来后悔了。他们不想买它。他们没有和我交流。他们直接给我打电话投诉,要我退还押金。
但是在澳大利亚,我的雇主对我很好。采摘草莓时,整个农场大约有60、70人。我是唯一一个来自中国大陆的人。我很孤独,工作很快。它很慢。别人10分钟就能挑一个篮子,我却需要20分钟。一个台湾人主动找我聊天,说了他接下来的计划,他的梦想和想法,问我是否需要帮助。他主动帮我摘草莓,摘完就放在我的篮子里。
我当时也在宿舍打工。我在一个家庭住了大约两个月,如果我帮忙做家务,我可以免费住。家里的女主人是卡罗琳,她邀请我和她的家人一起过圣诞节和感恩节。他们也相信我。有一段时间,他们一家出去玩一个星期左右,直接把钥匙给了我,让我一个人替他们看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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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主一边打工一边生活的儿子从海里抓到的野生龙虾,一起煮着吃。图/受访者提供
澳洲没有加班的习惯,时间走的很准。如果说是一小时,那就是一小时。如果超过5分钟,则必须支付加班费。工作和生活之间有着明确的界限,澳大利亚人通常一周只工作半天。卡洛琳家里有个地质学家,每年出去旅游两三个月,结束后再回来陪家人。这种工作模式在澳洲非常普遍。新朋友互相介绍的时候,不会说自己的工作是什么,而是说自己最喜欢的事情是什么,去过哪个国家,从个人角度介绍自己。
被这样的气息感染,我也放松了下来,环岛骑行了半天,也去当地的博物馆和图书馆看了看,开始享受自己的时光没有做兼职工作。生活。
在离开澳洲之前,我的一个雇主邀请我正式在澳大利亚停留和工作,这样我就可以拿到工作签证,并且有了5年的工作签证,我就可以申请永久居留了。他向我抛来橄榄枝,我没有接受,因为我心里还是不平衡。读了这么多年,终于考上了大学,在北京工作了。现在想跟着你当清洁工一辈子。我怎么能?愿意的?
在澳洲,第一代移民很辛苦,在国内的教育经历不被承认。像我这样摘草莓或做清洁工的985毕业生并不少见。那些走出去过得很好的人,大部分都接受过外国教育。
另一个原因是我很难融入澳洲文化。那里最大的节日是圣诞节,但我是无神论者,感恩节后的第二天,卡洛琳的家人举行了家庭聚会,吃了一顿丰盛的晚餐,大家喝着酒和亲戚朋友聊天,虽然他们很乐意和我说话,却觉得自己是外地人,格格不入。
澳大利亚也有这样一句话,“好山好水好寂寞”。整个社会非常扁平和简单,它的历史也很短。千万个城市都一样。每个城市看起来都一样。与拥有5000年历史的中国不同,每个城市和村庄都是独一无二的。
经过4个月的工作和旅行,赚了大约几万美元,我回到了中国。这次经历带来给我多多思考,我很清楚,我不想做和以前一样的工作,也不想被同化为一个职位上的精致螺丝钉,所以我成为了一名自由职业者。
最近一两年,好像很多人想出去。我想他们可能要考虑几个问题,比如家人老了怎么办。我们的父母连自己的城市都不想离开,更别提出国了。我现在住在南宁,我让他们来看看我的新房子,他们却生不如死,认为我的家乡大连旅顺口是世界上最好的地方。
▲你随时可能在澳大利亚的路边遇到袋鼠。图/受访者提供
姓名:小智
年龄:90后
地点:日本
职业:中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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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少有中国人愿意去日本工作”
我2008年来日本留学,毕业后做过很多工作.一家劳务派遣公司,主要工作是帮助各国的人在日本找工作,然后我们收取佣金作为中介费。
据我观察,从中国来日本工作的人主要分为三个时期。
第一阶段是2012年之前。日本对技术非常严格。像普通工厂的机床工人这样的蓝领工人收入非常高,地位不亚于公司管理层。不允许外国人从事此类工作。所以当时来日本的中国人主要是做体力活,比如在农场摘菜,在水产公司卸货,给建筑公司刷墙搬砖等等。
来日本留学的人也很难找到工作。和我一样,我的第一份工作是在物流中心搬运和卸货,一小时650日元。应聘的人多,需要懂日语,体力好。但那时我刚到,我不会说几句日语。每次我打电话预约面试时,人们都会质疑并拒绝我。但我别无选择。如果我不做兼职,我就没有钱吃饭了。如果我被拒绝,我会去那里。刚放学,我就骑自行车去那里一个小时。我去了那里一个星期。可见当时找工作是多么的艰难。
不过,从当年国内收入水平来看,报酬还是相当可观的。我公司的一个客户主要从事房屋外墙的粉刷,需要攀爬和搭脚手架。他们每个月最多可以给工人支付20万日元,也就是差不多1万多元人民币。这些工作需要很高的体力。那些年,很多人从广西和四川来到日本做这样的工作。
2012年,安倍上台是一个分水岭。他推动了安倍经济。各行各业,尤其是旅游业,发展非常迅速。每年都有大量的游客来到日本,创造了大量的免税店导购职位。因此,新的国际学生很容易找到工作,来日本工作的年轻人也很多。有了这样的职位,没有人愿意做那些体力活。我们公司的一个客户经常带着难过的表情来找我们,说找不到工人。
到2018年左右,日本互联网行业人才需求旺盛,吸引了众多国内码农。我认识一个大哥,他是码农。在中国的时候,他是一家互联网公司的技术骨干,但不属于管理团队。他一个月能挣2万到3万元的工资。但来到日本后,他的月薪接近200万日元,约12万人民币。他说,基本上是工作内容相同,工作强度相同。我有一个亲戚,在中国做码农,月收入6000元。到了日本,他的收入也可以翻倍。
唯一不好的是他们签的是短期合同,比如开发项目。覆盖之后,工作就结束了。如果你能找到下一个项目,你可以继续工作,但如果你找不到下一个,你就必须回到你的国家。
2018年,我自己也成为了码农。我在大学学的是计算机科学,但是毕业太久就忘记了。一家月薪4万人民币左右的公司。我实际上是一个“假码农”。那时,我只做维修工作。说白了就是翻译,因为国内有相应的项目组在做真正的技术工作。真正的码农都来自中国。如果语言不好,他们将被分配艰苦的工作和累人的工作。在日本,他们的世界里只有工作,纯粹是为了赚钱而工作,一点乐趣都没有。
这种来日本打工的趋势在疫情爆发后基本停滞。一是进出不方便。此外,日本经济不如从前,汇率也变低了。 2013年1万日元左右可以兑换830元,今年1万日元只能兑换500元。对于简单的体力劳动,最好能拿到20万日元,也就是1万人民币左右,更常见的是能拿到15万日元,不到1万人民币。这个工资水平,�还提供国内外卖、滴滴跑。
码农少了,因为那些大公司也发现经济形势不好。本来计划今年开发的项目,可以推后过段时间再看。日本的生活成本也慢慢上涨,物价很高。日本每个家庭的基本生活费用将比以前增加1000元左右。
现在来的人多了,越南、缅甸等东南亚国家的人。来日本打工的中国人很少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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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剧《铁之岛》图/剧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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