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7年,一位阳光帅气的年轻人被自己的女友残忍杀害,诡异的是凶手在杀人之前连续举办了两场死亡派对,而所有的来宾都知道这个谋杀计划,除了受害人......
报警电话
1997年10月26日中午12点10分,澳大利亚首都堪培拉的一位接警员,接到一个报警电话,电话里是一个女孩惊慌的声音。
女孩:“我可以要一辆救护车过来吗?有一个人可能摄入了过量的海洛因。”
接警员:“可能摄入?”
女孩:“他到处吐出,血一样的东西。”
接警员:“他在吐血?好的,地址是哪里?”
女孩:“吐血是个很糟糕的预兆吗?”
接警员:“地址是哪里?”
女孩:“你能等一会儿吗?赶快告诉我,吐血是个很糟糕的预兆吗”
接警员:“好吧,这不太好,如果他吐血的话。”
女孩:“他会好起来吗?”
接警员:“我不知道,我马上派出一辆救护车去帮助他。”
女孩:“很好!”
接警员:“地址是?”
女孩:“噢,妈的,他又开始吐血了。”
....... 双方继续沟通了5分多钟。
报警人语无伦次,始终无法说清楚所在的地址。 于是有经验的接警员换了一种问法: “你的名字? ”
......
报警人好像连自己的名字都忘了:“奥利维亚,奥利维亚,等一下,等一下......”还是无法说出全名。
接警员:“你拨出的电话号码是多少?”
......五分钟又过去了
女孩: “不,79 Antill 街。 ”
接警员: “地址是79 Antill 街? ”
终于获得了准确的地址,随后,接警员在电话里耐心地引导报警人去给病人做人工呼吸。
当救护车到达地点时,急救人员看见一个穿着白色睡袍的年轻女孩在绿化带上疯狂地朝他们招手。
进入屋内二楼,一个年轻的男人一丝不挂地躺在床上,深棕色的黏稠液体从他的嘴里不断地涌出。 他已经失去了呼吸,但身体还有温度。
“他一共摄入多少毒品?”急救人员问女孩。
“150美元的量。”
“你的意思是三批的量?”
“是的,另外,他还服用了一些Rohypnol(一种镇静安眠药物)。”
女孩问:“你们会给他注射吗啡吗?”
“不,我们不用。”
由于呕吐物过多,无法插管帮助病人呼吸,急救人员只能单独展开心肺复苏,但回天乏力,很快他们宣布,病人已经死亡。
随后,急救人员打电话报警,女孩在一旁歇斯底里地大哭大闹。
警察很快赶来,其中一人开始询问女孩。
女孩急促地说道:“最初的计划是我要去做(自杀),本来我们是要一起去死的。我给他服用了四颗Rohypnol(一种镇静安眠药物),我也服用了一些,之后我又摄入一些海洛因, 之后我不停地往他体内注射,让他睡觉,所以他不会…… ”
听到此处,这名警官迅速打断了女孩的话,向她宣读了米兰达法案,随后再次发问,“所以他不会怎样?”
“所以他不会醒过来,当我开始自杀时。”
空气凝固了几秒钟后,警察以涉嫌谋杀的名义逮捕了女孩,女孩拼命挣扎反抗。戴上手铐后,女孩被推入警车内带走。
她的名字不是她在报警电话中声称的奥利维亚,而是 阿努 (阿努·辛格 Anu Singh);死去的那位年轻男子名叫 乔伊 ( 乔伊·森科 Joe Cinque)。
两天后,警察以同样的谋杀罪名,逮捕了阿努最好的朋友—— 玛达薇 (玛达薇·拉奥 Madhavi Rao)。
死亡派对
我们将时钟拨回一周前,1997年10月20日,25岁的澳洲国立大学法学院研究生阿努向朋友们宣布,她将在10月24日晚间举办一个派对——一个死亡告别派对。
她公开地告诉大家,派对之后,她将开始行动,第一步是杀掉自己的现任男友乔伊,随后自己再自杀。
10月24日晚七点,受邀的客人陆续前来,他们中绝大部分都是阿努的同学,即,熟知法律的法学院研究生。派对上的每一个人都知道这场派对的目的,除了乔伊。
(根据此案改编的电影《亲爱的谋杀 Joe Cinque's Consolation》 剧照)
凌晨两三点钟,来宾们陆续离开。屋内只剩下乔伊、阿努和玛达薇三人。
阿努端来三杯咖啡醒酒,而乔伊的那杯咖啡里被放入药物Rohypnol。很快,药效开始显现,乔伊昏睡了过去。
(电影剧照 )
阿努随即在他的胳膊上注射了致命剂量的海洛因。
不曾想,乔伊在第二天醒了过来,只是呈现出严重宿醉的状态,身体感到极度疲惫,但意识完全清醒。
(案发后,警察找到这个针管后发现,因为没有经验,阿努在针管内放入的大量海洛因没有溶解,而是凝结在一起,挂在针管壁内,所以24日晚乔伊实际上只被注射了极少的剂量。)
阿努并没有就此收手,当天她又举办了第二场死亡派对。
派对结束后,阿努依旧给乔伊的咖啡投放了Rohypnol,乔伊很快昏睡。
应该是吸取了前一晚失败的教训,阿努这一次成功地给乔伊体内注射进了充足的致死量海洛因,但乔伊这一次也没有像阿努所期待的那样立即死亡。
他痛苦挣扎着,苦苦求生,熬过了一个晚上。
第二天(26日)早上,乔伊开始呕吐。对于此种情况没有预期的阿努惊慌起来,她拨打了一个朋友的电话,告诉了她实情。
这个朋友要求阿努立即拨打紧急救护电话,阿努起先并不愿意,这个朋友斥责了她,并威胁她,自己要去报警。
于是,阿努迫不得已拨打了求助电话,却在电话中百般拖延,并故意给出错误信息。(文章开头的那段对话)
就这样,乔伊饱受折磨,在一共长达两天半的时间里,慢慢地痛苦死去,也许还伴随着心碎。
背景介绍
1971年,乔伊出生于澳大利亚的纽卡斯尔(Newcastle 澳洲第七大城市),父母都是来自意大利的移民,家中还有两个弟弟和一个妹妹,家庭关系亲密融洽。
乔伊高大帅气,阳光外向,有很多一起长大的朋友。朋友们都说,乔伊的性格非常温和,几乎从不发脾气,而且善于平息朋友之间的小纷争。
他擅长各类运动,学业也非常优秀,从小就立志成为一名工程师。当他以土木工程专业全A生的成绩从大学毕业时,父母奖励了他为期两个月的欧洲之旅。
毕业旅行结束后,乔伊在家乡纽卡斯尔的一家老牌企业找到一份薪水优渥的工作,并遵从意大利人的传统,依旧住在父母家中,直到后来搬去和阿努同居。
阿努在1972年出生于印度旁遮普,在她一岁多时,同为医生的父母带着她移民到了澳大利亚,定居在纽卡斯尔,过着富裕的中产生活。
阿努天资聪颖,从小就是一个备受关注的天才少女,初中毕业时是全校最杰出毕业生(每届只有一个名额)。
1990年阿努高中毕业,1991年被位于堪培拉的澳洲国立大学录取,攻读经济和法律双学位。
阿努留着到膝盖的长卷发,身材高挑苗条,面容美丽,非常有魅力,在哪里都是人群中的焦点。在高中时,她就开始频繁约会,有过众多的男朋友。
但她却始终为身上的脂肪烦恼,觉得自己的身材不完美。阿努从高一就开始节食,成天泡在健身房,努力为“六块腹肌”努力,宣称自己“宁愿死掉也不愿发胖”。
每天精心打扮,穿着专门订做的昂贵服装的阿努,在大学里吸引了众多的目光。
然而,阿努并不适应大学生活,经常打电话给父母,有时一天要打四五个电话,每个周末都回家,学业也疲于应付。
第一个学年的下学期开学不久,阿努遭遇了一起轻微的交通事故。虽然她没有受伤,但以此为由,在父亲的建议下休学了几个月,直到92年的秋季返校。
阿努重返校园后,很快交往了一个名叫西蒙的同校同学(Simon Walsh)。阿努对这段关系非常满意,精神状态稳定了下来,学习成绩也回归正常,1994年顺利毕业。
随后,阿努继续在澳洲国立攻读法律方面的硕士学位,并结识了同专业的玛达薇,两人很快成为好友。
(电影剧照,玛达薇和阿努)
玛达薇是一个安静、勤奋的好学生。她被富有魅力的阿努吸引,心甘情愿地做她的“跟班”、“受气包”,关心她、照顾她。后来,有同学说,玛达薇有点理想主义,是一个环保主义者,也有点迷糊,很容易被操控。
1994年末的寒假期间,阿努回到家乡纽卡斯尔,在一间酒吧遇到了乔伊。两人一见钟情,陷入热恋。
寒假结束,阿努返回堪培拉,小心翼翼地继续和乔伊维持关系。但不久,男朋友西蒙发现了阿努的出轨,很快提出分手,搬出两人同居的公寓,结束了和阿努三年的恋情。
虽然这次分手完全是阿努的出轨所致,但依旧给她造成了沉重的打击。
据阿努的父亲说,1995年的暑期,阿努回到家中,父母发现她整个人都不对劲。她不愿出门,穿着邋遢,经常没来由地大哭、失眠、整夜在房间里踱步。
她开始拒绝正常吃饭,每天只食用可乐和极少量的巧克力饼干,体重很快瘦到40公斤(身高170)。她已经瘦到了皮包骨的状态,却依然觉得自己很胖,想要去做抽脂手术。
暑期结束后,阿努回到校园,开始服用各类毒品,据说最初的目的是为了抑制食欲。
据阿努的一位同学说,在他们上学期间,毒品在大学里泛滥成灾,校园里多的是无聊又空虚的富家子弟,很多毒品贩子成天在校园里到处转悠。
恋爱中的阿努
1996年初,阿努和乔伊正式确定了恋爱关系,阿努的状态也有所好转,两人开始了异地恋。
纽卡斯尔和堪培拉相距400公里,每个周五,乔伊都要开车五个多小时,去和阿努共度周末。
在外人眼里,阿努和乔伊两人,俊男靓女、感情甜蜜,是一对完美的情侣。但很多乔伊的朋友们却不这样认为。
他们后来对记者说,他们认为阿努的确是个大美人,外表相当迷人,但是她的言谈举止非常奇怪。
和乔伊亲如兄弟的好朋友罗伯特说,他第一次和阿努见面,是在乔伊安排的晚餐中。
阿努和他大谈自己与前男友的关系,说两人要好的程度就像是在乱伦,他完全不知道如何去接她的话茬; 而乔伊对这些奇怪的言论也明显感到不适,但他什么也没说。
乔伊的父母也不喜欢阿努,认为她的占有欲极强。
乔伊和父母兄弟的关系融洽紧密,每天晚上6点,一家人都会聚在一起共进晚餐。阿努知道这个家庭传统后,总是在5点多钟给乔伊打电话,一打就是两三个小时,乔伊完全没有办法好好吃饭。
乔伊的妈妈曾经打电话给阿努,让她在7点钟之后,全家人吃完饭后,再打电话,哪怕打上一夜也没关系,但阿努依旧我行我素。
而当阿努和乔伊一家聚在一起时,只要父母或者弟弟开始和乔伊聊天,阿努就会立马过去环抱住他,挪过他的头,开始亲吻他……谈话自然就中断了。
(阿努、乔伊和乔伊父母的合影)
每时每刻,阿努都要霸占着乔伊的所有注意力。两人的关系中,阿努占据着绝对的统治地位。
一年的异地恋在热恋期过去后,两人的关系出现了一些裂痕。
阿努的情绪会在极短的时间内发生两极化的急剧变化,上一秒钟还在哈哈大笑,下一秒就开始自怜自艾,而乔伊因为无法及时安慰她而觉得无所适从,精神压力很大。
最终,在阿努的一再要求下,1997年年初,乔伊辞职,离开家人和朋友,搬到了堪培拉。他在堪培拉找到了工作,和阿努在郊外租住了一栋联排屋,开始了同居生活。
几个月之后,阿努觉得自己的健康出了问题,浑身莫名疼痛,她认为自己得了艾滋病,并且非常恼怒——为什么只有自己得病,而乔伊却没有。她告诉好朋友玛达薇,她准备将自己的血悄悄地涂在乔伊的牙刷上,让他也感染艾滋。
可是,当她拿到艾滋病阴性的检查报告时,又觉得自己患上了一种无法治愈的致命的肌肉消解症。她咨询了十几个医生,没有人能确诊她的病症,好几个医生都告诉她,她的病症是自己臆想出来的。
但阿努坚持己见,回家时还告诉父亲,她经常感觉不到自己的脑袋,或是觉得自己的脑袋长在了一个错误的身体上。她告诉母亲,觉得自己快要疯了。
这一次,阿努的父亲带着她,在悉尼看了两个精神病医生,但并没有看出什么结果。
而乔伊在一次回家度假时,被妈妈发现他在抽烟,而这是他之前从来没有过的行为。家乡的朋友们在聚会中,也觉得乔伊整个人仿佛笼罩在一片阴霾之中,丧失了以往的热情和活力。
见完两个精神病医生的阿努依旧认为自己得了绝症,不久就要告别人世。她对玛达薇说,自己的这个绝症就是乔伊推荐她服用的吐根糖浆导致的。
几个月前,当乔伊和阿努刚刚住在一起时,乔伊眼看到阿努每天为体重计上的数字抓狂,病态地控制本就少得可怜的饮食。
于是,乔伊告诉她,很多模特尽情享用美食,然后再服用一种含有吐根的催吐糖浆来保持身材。
于是,阿努开始每天喝下大剂量的吐根糖浆。
现在,她告诉玛达薇,乔伊要对她的病负全部的责任。
1997年9月,阿努找到大学辅导员,声称乔伊打了她好几次,还经常口头侮辱她。
辅导员建议她分手,但阿努说,自己离不开他,因为自己“极差的身体状况”使得她在经济上和情感上完全依赖乔伊。
(大学辅导员后来说,阿努的身体上看不到任何伤痕,她当时就怀疑她在撒谎。)
之后,阿努经常将“仇杀”、“愤怒”之类的词挂在嘴边,并声称想要杀掉几个人:她的前男友西蒙、她看过的医生,还有现男友乔伊。
她曾经向同学们吹嘘,自己研究过精神病学的教科书,又懂得法律,自己本身也有精神方面的问题,很容易就让人相信她疯了,从而逃脱刑罚。
她经常戏剧性地说自己要自杀:她会给乔伊下药,这样他就会在她自杀的时候睡着,不能阻止她的行动。而她的另外一些朋友听到的则是另一个版本,她说,在她自杀时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乔伊也一起带走。
1997年6月,阿努和好朋友玛达薇两人开始在图书馆查找资料,研究自杀的各种方式。
阿努最先的计划是买一支枪。她和玛达薇辗转找了好几个据说认识枪贩子的同学,但都没能如愿,于是她俩开始一起研究药物。
她们向学医的同学(其中一名后来在法庭上作证)仔细咨询,过量服用海洛因的后果以及迅速死亡的剂量。
1997年8月,阿努父母来到堪培拉看望她,发现她正在以一到两澳元价格抛售自己的昂贵衣物,还将自己的CD都寄给了弟弟。
阿努的父母意识到不妙,怀疑她有自杀倾向,拨打了堪培拉精神健康紧急干预小队的电话。这个小队里的成员给阿努拨打了访问电话,阿努在交谈中表现得十分正常,于是这个组织便没有做后续的追踪。
9月,阿努和玛达薇先后几次从相熟的校园毒贩那里购入大批量的海洛因,并咨询了静脉注射的方式。
这个毒贩还问阿努,为何最近需要如此多的海洛因,是有人要自杀吗?阿努说是的,毒贩又问,这个人是谁?阿努回答,你不需要知道。
10月21日,阿努用手头上的海洛因和一位长期服用Rohypnol的女同学交换了好几板Rohypnol,并仔细询问她药片的服用量。
这个同学告诉她,自己对Rohypnol已经产生了耐药性,但即使如此她每次也最多只能服用3颗,如果和海洛因一起服用,那么1到2颗,她就会昏睡过去。
之后,这个同学将医生的处方和医疗卡都给了阿努,这样阿努就可以自己去继续买药。
三天后的10月24日,阿努举办了上文所述的第一场死亡派对。
审判
乔伊的尸检报告显示,他的直接死亡原因是窒息,血液中含有高浓度的海洛因和Rohypnol。
审讯过程中,阿努坦白了她的自杀计划,第一步是杀死乔伊,自己随后自杀。她全程都在哭泣,看上去是在为乔伊的死亡而痛苦,但警察注意到,她全程没有流下一滴眼泪。
警察问她,既然计划的第二部分是她自杀,那为什么在24号及25号当晚,她给乔伊注射完海洛因后,不实施自杀计划呢?阿努无言以对。
警方迅速传唤了参加死亡派对的客人,以及阿努其他的一些同学朋友。几轮问话之后,他们便以谋杀罪名正式逮捕阿努。两天后,协助谋杀的玛达薇也被捕。
一年后,法庭决定将两人分开,单独审理。
1999年4月15日,阿努站到了审判席上。
由于犯罪事实清楚,证据确凿,辩方律师无法开脱她的谋杀行为,便以阿努的精神原因为由,诉求阿努对于她的罪行只负有限定责任能力(diminished responsibility)。
辩方律师邀请了两位精神病专家前来作证,一位证明阿努最近一两年都饱受多种精神疾病的折磨,诸如抑郁、饮食障碍、疾病臆想症,这些疾病导致了她的意识受限,行为产生偏差。
控方反驳,被告提前几个月便开始计划这次谋杀行动, 从购买毒品和药物到筹办两场派对,整个过程筹备齐全、计划缜密,并且在第一次谋杀失败后就毫不犹豫地进行第二次 。
这些都可以证明被告无论是在预谋犯罪还是实施犯罪的过程中,意识都是非常清醒的,并且明确地知道自己的行为会带来怎样的严重后果。被告在精神上并没有重大疾病,是完全的刑事责任能力人。
而第二名精神病学家则声称,阿努有严重的 边缘型人格障碍症 (点击阅读袜皮对此种障碍的专文分析),虽然看上去意识清醒,但实际上这个症状本身严重影响了她的认知判断和行为模式。
审判过程中,参加死亡派对的客人们作为证人出庭。因为这是一场事先张扬的谋杀,从凶手到受害者,甚至是谋杀方式,这些人中的每一个都非常清楚。
那么问题来了,这些法学院的研究生,为什么没有一个人去阻止阿努、去报警,甚至哪怕是提醒乔伊? 整个法庭的人都想知道答案。
面对询问,有的人沉默不语,有的人含糊其辞,还有的人无力地辩解,他以为阿努只是在演一场闹剧,毕竟她平时就是一位处处渴望关注的抓马女王。
1999年4月23日,法院宣判,阿努一级谋杀罪名不成立,过失杀人罪名成立,被判10年有期徒刑,4年内不得假释。
算上庭审前羁押的时间,阿努在宣判后的第18个月,成功申请到了假释。
1999年底,协同阿努策划谋杀的玛达薇被单独审判,她的律师指出,没有任何证据能够证明玛达薇投放了致乔伊昏迷的药物,以及对乔伊注射毒品。12月初,法院判决,玛达薇的所有罪名均不成立,当庭释放。
乔伊无辜受害,痛苦地死去,而所有的对于凶手的惩罚只有区区18个月监禁。
正如乔伊的妈妈所说,如果你杀掉了一条狗,所获得的刑期都会比这个长,而这可是一个活生生的26岁的年轻人。
(乔伊父母在法庭外)
判决结果出来后,全国哗然,很多人认为阿努巧妙地利用法律的漏洞,逃脱了应有的惩罚。
有人指出,最有力的证据就是,阿努曾经对同学的吹嘘:“我仔细研究了精神病学的教科书,我也懂法律,我看过好几位精神病医生,很容易就让人相信你疯了……”她的确成功地做到了这一点。
审判前的阿努给一位朋友写信,该信件后来被披露。她写道:
“(我)没有救他。然后我想,他妈的,我不想死…控方有强有力的证据,我可能会被关20年…
我把完美的生活搞得一团糟,我多么希望这件事没有发生,这样我现在的生活就回归正常了——嫁给乔伊,生几个孩子,享受奢侈生活,好的工作。
我曾经有完美的生活,迷人、富裕、法律生涯、所有的一切。现在所有一切都没有了,因为我自己十足的愚蠢。
现在每个人都比我过得好……我打赌现在每一个人都在嘲笑我,以前人们会羡慕我,现在没有人想和我一样。”
信中的她只为自己的处境而懊恼,后悔杀人,只是因为杀人之后给她造成的严重后果,却丝毫看不到对乔伊的丝毫感情和尊重。
那么,阿努的杀人动机是什么呢?
阿努在警局和法庭上, 反复强调杀死乔伊只是她自己自杀计划中的一部分 ,她辩解道,她之前只是想着自己去死,但是在图书馆中看到一篇文章,情侣或者夫妻中的一方如果不幸去世,那么活着的那位找到下一任伴侣的平均时间是两到三年。
她无法想象自己死去后,乔伊和别的女人结婚,所以她决定带着他一起去死。
但她却无法解释她为何没有紧接着自杀,这个自杀计划中死去的反而是不想自杀的人?
(近日发生在美国犹他大学的一起谋杀案,凶嫌使用了同样的谋杀方式,并用同样的理由为自己辩解。)
(图片来源:澎湃新闻)
阿努告诉朋友们,是乔伊让她服用吐根糖浆的建议让她生了病,所以她痛恨乔伊,想要报复。
而乔伊的家人和朋友都认为所有关于“吐根糖浆”的故事纯属子虚乌有,土木工程专业的乔伊估计连这个药物的名字都没有听说过;即使知道这个药物,他也绝对不会让任何人服用。
前面提到过的乔伊的好友罗伯特在媒体上说,自从乔伊搬去堪培拉后,在纽卡斯尔的家人朋友们都很担心他。
为此,他专程去堪培拉见过几次乔伊。
最后一次见面时,他感觉乔伊似乎从恋爱的阴霾中走出来了一些,乔伊买了一辆新车,并且告诉他,他不再抽烟了,而且他是时候离开,开始新的生活了。
然而,两个月后,罗伯特陪同乔伊的母亲在停尸房内见到了他的尸体。
事后他认为,乔伊当时所说的新生活,是指没有阿努的生活。而阿努知道了这一点后,就起了杀心, 这才是她真正的动机——她无法接受乔伊的离开。
后续
阿努出狱后去了悉尼大学,就读犯罪学的硕士课程。之后,她开始攻读博士学位,她的博士论文题目是:犯罪的女性——对女性犯罪行为的深层解读。
2016年,阿努的博士论文出版。
2017年,阿努接受悉尼日报的采访。
对于二十年前的罪行,她说:
“根本没有理性的动机,我当时在精神上出了问题,直到现在我依然在努力和它搏斗,我自己也想找到答案。一位精神病学家提到了一种叫做精神解离的状态,也许就像和现实分离一样。我不知道……没有理性的解释。”
“最关键的一点是,我当时遭受了非常、非常严重的精神疾病。如果我当时听从劝告,去寻求专业的帮助,那么悲剧将不会发生。”
之后,她还隔空向乔伊父母的道歉。
乔伊的母亲玛利亚表示,她永远不会接受阿努的道歉,并且认为她所说的精神问题全是谎言。
“我称你为魔鬼,你本来就是一个魔鬼、怪物。你毁掉了我的家庭,你杀死了我生命中最珍贵的人,你让我们的余生都活在地狱中。我不想再看到你的这张脸,魔鬼,滚走。”
整个故事中,除了乔伊,最让我感到动容和心痛的是乔伊的母亲玛利亚。
自从乔伊搬去了堪培拉,玛利亚作为母亲的直觉让她非常担心乔伊的安危,日夜悬心,有时甚至无法成寐。但是出于对儿子个人感情的尊重,她将这份担心深深地埋在了心底,只让罗伯特前去打探过几次乔伊的状况。
当时,玛利亚每周最开心的时光是周日下午。每次,她都会泡好茶,准备好茶点,坐在桌旁,等待着每周一次的,和乔伊专属的电话下午茶时光。
10月26日,本是一个寻常的周日,可是玛利亚一直等到茶凉,也没能等到乔伊的电话。
当天下午5点钟,有人前来敲门。
一位警官进屋,让玛利亚先坐下,他有事情需要通知她。在这位警官开口前,玛利亚就开始失声痛哭,母子连心,她立马就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边哭边问: “是她杀死了他吗?”
出于爱,她早就嗅到了潜在的危险;出于爱,她隐忍沉默直到痛失所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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