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基金报记者 南深
历时一年，更新三版招股说明书，艰难周旋回答创业板上市委三轮问询，但最终还是倒下，冲刺两市“茶叶第一股”的八马茶业“实惨”。5月10日，深交所官网挂出公告，终止对八马茶叶在创业板发行及上市的审核。
形式上看，八马茶叶此次终止还是自己“主动撤回”，但这背后是诸多难言之隐。
首先，公司两千多员工八成以上是销售人员，研发人员算上董事长也才11人，销售费用更是研发费用的87倍，来创业板上市到底有多少创新属性。其次，公司2021年近半直营店亏损，却要继续砸3个亿、超四成的拟募集资金开店，合理性有多少？上述问题均被创业板上市委重点关注。
销售费用是研发费用87倍
上市委：是否符合创业板定位？
招股书显示，八马茶业成立于1997年，最早是做铁观音茶，此后产品逐步覆盖乌龙茶、黑茶、红茶、绿茶、白茶、黄茶等品类，也生产茶具、茶食品等相关产品。一家做茶叶卖茶叶的有多少创新属性？是否符合创业板定位？从一开始上市委就对此充满质疑，三次问询有两次都抓住这一问题。
而八马茶叶也变着花样解释，因为跟天福茗茶、中茶股份等同行对比研发投入占比、研发人员占比都明显偏低，销售费用占比却明显偏高，八马茶叶甚至把自己定位成“零售企业”，跟三只松鼠这样的零食快消企业对比。不过不管怎么比，绝对数字不会骗人。
从研发费用来看，2019至2021年报告期内，八马茶业分别只有570.22 万元、328.01 万元和664.12万元，研发费用占营业收入比重分别仅为0.56%、0.26%和0.38%，金额和占比都呈下降趋势，要知道这三年公司的营业收入从10.23亿元增长到17.44亿元，增长了70%。反观销售费用，报告内分别达到3.58亿、4.29亿和5.76亿元，营收占比分别为35%、33.85%和33.04%。2021年公司销售费用是研发费用的87倍，两者完全不在一个数量级。
研发人员来看，报告期内分别有10人、11人、11人，勉强过十人，三年基本没增长，这还是把创始人兼实控人王文礼、王文超兄弟也算作研发人员的情况下。而公司总人数从1710人增长到2307人，增长35%。这其中增加的大部分是销售人员，从1332人增加到1744人。
公司最新11人的研发人员学历构成来看，没有博士学历人员，硕士学历仅 1 名，本科学历 6 名，大专学历4名。
加盟店边际收益下降
直营店近一半亏损
创新属性不足之外，八马茶叶的商业模式也被上市委重点关注，近三年报告期情况看，其商业模式出现诸多隐忧。
首先是加盟店，公司对加盟商收取3万到15万不等的加盟费，这块收入占营收比重虽然不算高，但算得上旱涝保收。只是不挣钱的加盟不但不可持续，还会对品牌造成损害。
截至2021年末，公司有门店2613家，其中直营店只有410家，加盟店已经冲到了2203家。但是，加盟店的体量虽是直营店的5倍多，但营业额却不尽如人意。2019年至2021年，八马茶业的营收分别为10.13亿元、12.57亿元、17.3亿元，其中加盟店营业额分别为4.8亿元、5.95亿元、和8.91亿元，占比为47.44%、48.07%及51.95%，销售占比跟膨胀的加盟店数量相比，没有太大的提升。
直营门店的效益也在持续走低，亏损门店数量持续增加。截至2021年末，八马茶业合计拥有的410家直营门店，亏损的数量达191家，占比达到了47%。与此同时，因亏损八马茶业关闭的直营门店数量也在逐渐增加，2019年至2021年，八马茶业分别关闭了6家、18家和22家直营门店。亏损和关店，导致三年时间直营店收入占比，从36%下降到27%。
但这种情况下，公司的募投项目最大头居然还是营销网络建设，拟砸3个亿继续在15城开设308家直营店，拟投入金额占到拟募集资金的四成多。
加盟店和直营店不济，八马茶叶转而发力线上网络销售，报告期内八马茶业在网络销售模式下获得的主营业务收入从2019年的1.63亿元增至2021年的3.63亿元，增幅达122.7%，超过整体营收增速。不过网络推广费用较高，2019年至2021年，八马茶业分别投入0.26亿元、0.46亿元和0.71亿元用于天猫、京东和抖音等线上平台的推广活动。线上推广费用分别占同期市场推广及广告宣传费的28.14%、40.11%和40.80%。
而随着销售规模的扩大，线上、线下直营以及加盟渠道的快速扩张，八马茶业的存货规模呈上升趋势。报告期各期末，存货账面价值分别为20899.69万元、32046.13万元及35303万元，绝对金额较大，占营业收入的比例分别为20.57%、25.6%和20.3%。
三年被投诉举报113起
八马茶叶在报告期存在多起产品质量问题产生的诉讼以及借助博鳌亚洲论坛虚假宣传等情况也被上市委关注。
根据公司对创业板上市委问询的回复，2018年9月其被博鳌亚洲论坛指出虚假宣传。公司宣传产品为2018博鳌亚洲论坛指定用茶，并在官方网站“招商加盟”页面中使用了一份伪造的博鳌亚洲论坛授权书。
2021年1月，八马茶叶岁宝花好园店员工自行制作“白茶具有药物功效性”宣传卡片放置在货架上，被消费者以“产品宣传违反食品安全法，误导消费者”为由起诉。2021年7月，八马茶业于“京东八马茶业旗舰店”销售的“殿藏老树牡丹”等级参数表述为特级，该商品为紧压茶，而紧压茶无等级之分，消费者以虚假宣传为由向主管市场监督管理局举报。
经调取八马茶叶及其子公司注册地所在市场监督管理部门关于其涉及消费者投诉、举报情况的记录，2018-2021 年内八马茶叶涉及投诉、举报累计113起，其中63起为虚假宣传，23起涉及产品质量问题。
编辑：小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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