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 者丨易望奇 王硕
编 辑丨朱益民
图 源丨图虫
5月5日，*ST 海医（600896.SH）开市起停牌。公司发布公告称，在4月29日晚间收到《上海证券交易所关于览海医疗产业投资股份有限公司终止上市相关事项的监管工作函》（以下简称“工作函”）。
工作函显示：根据你公司披露的 2021 年年报，公司股票触及本所《股票上市规则》第 9.3.11条规定的终止上市条件，应当被予以终止上市。你公司股票将自 5 月 5 日开市起停牌，本所将在公司披露年报后的15个交易日内召开上市委员会进行审议，并根据上市委员会的审核意见，作出相应的终止上市决定。
览海医疗濒临退市，其背后的“览海系”核心人物密春雷已许久未公开露面。未来，横跨保险、医疗、银行、地产等领域的“览海系”何去何从扑朔迷离。
*ST 海医新规下首批退市
*ST 海医，全称览海医疗产业投资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览海医疗或*ST 海医），主要从事包括综合性医院、专科医院、门诊部等在内的高端医疗项目的投资建设及运营管理业务。年报显示，*ST 海医2021年营业收入为1.19亿元，同比增长59.29%，归母净利润为-2.81亿元，同比下降558.32%；2020年营业收入为0.74亿元，归母净利润为0.61亿元。
值得一提的是，收到此次工作函之前，*ST 海医在2022年累计发布过六次关于可能退市的风险提示公告。*ST 海医4月30日公告表示，由于2020年度经审计的扣除非经常性损益前后净利润为负，且扣除前后营业收入不足1亿元，根据《上海证券交易所股票上市规则（2020年修订）》相关规定，上海证券交易所已于2021年5月6日对公司股票交易实施退市风险警示。公司2021年年度财务报告被和信会计师事务所（特殊普通合伙）出具保留意见的审计报告。根据《上海证券交易所股票上市规则（2022年修订）》的相关规定，本公司股票可能被上海证券交易所终止上市。
平安证券首席策略分析师魏伟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表示：“退市新规精简了退市流程，将退市时间从原来的4年缩短至2年，而2020年年报是退市新规首个适用年度，若是2021年年报再触及退市标准，将直接被终止上市，因此2022年可能是退市大年。”
退市新规对财务类指标进行了完善，取消了原来的单一净利润指标或营业收入指标，改为“扣非前/后净利润为负+扣除与主营业务无关的业务收入和不具备商业实质的收入后的营业收入低于人民币1亿元，且连续2年的终止上市。同时，对因财务类指标被实施退市风险警示的公司，下一年度财务类指标进行交叉适用。
*ST海医即“属于扣除非经常性损益前后净利润为负，且扣除前后营业收入不足 1 亿元”叠加，而“被出具保留意见的审计报告”，触发上交所《股票上市规则》第 9.3.11条规定的终止上市条件。
对于亏损原因，*ST 海医称，“公司去年利润主要影响因素为公司医疗服务运营损益、公司持有禾风医院44%股权计提大额减值准备。”
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注意到，禾风医院前身为上海和风置业有限公司，*ST 海医于2016年12月通过摘牌方式作价约12.35亿元取得了禾风医院95%的股权及7.49亿元债权，禾风医院成为*ST 海医的控股子公司。*ST 海医此前表示：将对和风置业下属黄浦区中心医院（原址）的部分医疗物业资产进行更新改造，在上海市中心城区开设国际高端的综合性医院——外滩医院。
然而，禾风医院经历了几年建设，其项目进度依旧不达预期。于是，*ST 海医在2020年11月将持有的禾风医院51%股权及公司对禾风医院的5.12亿元债权出售给控股股东上海览海投资有限公司（以下简称览海投资），转让价格合计8.57亿元。*ST 海医当时表示：“尚处于建设阶段的禾风医院项目，其建设周期较长，开发所需资金量较大，且难以在短期内投入经营实现盈利。上市公司拟出售标的公司控股权，可以显著减少上市公司未来的投资负担，在现有的两家综合门诊（在运营）和两家专科医院（在建）的基础上尽快实现整体盈利。”
*ST 海医将在建设中的禾风医院51%股权及公司对禾风医院的5.12亿元债权出售给控股股东览海投资，初衷是减少上市公司未来的投资负担，尽快实现整体盈利。
然而，事与愿违。*ST 海医在2022年4月26日对上交所监管函的回复中表示：前次重大资产重组实施后，公司对联营企业上海禾风医院有限公司的债权本金及利息合计4.68亿元（其中债权本金4.41亿元，利息2680.89万元）于2022年1月24日到期。由于禾风医院的控股股东览海投资为公司关联方，公司在上述债权到期后未能及时收回，已形成控股股东及其关联方非经营性资金占用。
此外，在2021年年报中，*ST 海医称，由于禾风医院后续建造成本投入过大，股东方对其的资金支持存在极大不确定性，禾风医院自身融资能力也严重不足。*ST 海医对持有禾风医院44%长期股权投资计提减值准备1.57亿元，而这也是*ST 海医2021年亏损的一个重要原因。
入主*ST海医成览海系滑铁卢
*ST 海医的前身是主营航运的中海海盛，该公司背后隐现密春雷的身影。
密春雷是何许人也？
据媒体报道，在2021年胡润百富榜上，密春雷以110亿元身家排名第647位，他旗下的“览海系”商业版图横跨保险、医疗、银行、地产等领域。
2015年6月中海海盛公告，拟以6.85元/股的价格，向览海投资发行2.9亿股，募资不超过20亿元，以推动公司混合所有制改革。
与此同时，中海海盛当时的控股股东中国海运，以12.55元/股向密春雷旗下的览海上寿转让8200万股，溢价约50.3%。
由此，密春雷旗下公司总耗资30.29亿元，合计持有中海海盛42.82%股份。中海海盛第一大股东由此变更为览海投资，实际控制人变更为密春雷。
此后不久，中海海盛清空了原本的航运资产，装入面向高净值人群的民营医院资产，从而开始向医疗健康领域转型，并改名为“览海医疗”。
转型之后，览海医疗的业绩并不理想。公司在2016年和2017年连续亏损，2018年被实施退市风险警示。于是览海医疗将一家子公司出售给关联公司，才成功在2018年实现扭亏为盈并保住上市地位。如今，览海医疗再次面临退市危机。
“览海系”在保险领域的布局主要是上海人寿。2015年2月，上海人寿在上海自由贸易试验区内成立，是首家全国性人身保险公司，发起人包括览海集团、中海集团、上海电气等共10家公司。其中，览海集团出资4亿元，持股比例为20%，是上海人寿单一最大股东，密春雷由此出任上海人寿董事长。之后，上海人寿曾出现在山大华特、振芯科技、正海生物和有友食品等上市公司的十大股东之列。
2016年，经原保监会批准，上海人寿变更注册资本至60亿元。
2018年，监管部门对上海人寿下发的《撤销行政许可决定书》显示，览海集团和2016年增资时引进的股东上海洋宁实业有限公司、上海和萃实业有限公司之间，存在隐瞒关联关系、超比例持股、提供虚假材料等问题。
在银行领域，“览海系”也有所涉足，分别是上海农商行、曲靖市商业银行。
2016年12月，览海控股斥资18.9亿元接手了绿地控股所持上海农商行4%股权，2021年8月19日，上海农商行在上交所上市。
截至2021年9月30日，览海集团持有3.48%的股权，位列第十大股东。
2018年4月，览海集团认购曲靖市商业银行股份有限公司4.92亿股股份，持股比例19.50%，与云南省水务产业投资有限公司并列第一大股东。
“览海系”的投资板块不止于此。
2019年，览海集团在三亚建设医疗健康产业集群，投资10亿元；2020年2月签约大理茶博院项目，览海集团投资30亿。2020年8月，密春雷旗下公司花2.85亿元拿下云南澄江市抚仙湖东岸11宗约346亩土地。
不难发现，医疗板块在“览海系”中举足轻重。在览海医疗走向退市之际，“览海系”核心人物密春雷已许久未公开露面。
2022年1月29日，*ST海医在公告中称，公司董事长密春雷书面授权董事倪小伟代为履行董事长职责，代行期限3个月。而3月9日财新曾报道称，经多方核实，密春雷于2021年12月底被地方经侦部门带走，但该消息尚未得到官方证实。
此外，公开信息显示：今年，云南曲靖市公安局在3月28日冻结了览海集团持有的4.92亿元曲靖市商业银行股权，4月13日又冻结览海集团旗下1亿元云南抚仙湖览海医养产业发展有限公司股权。
至此，“览海系”危机警报已经全面拉响。
本期编辑 刘巷 实习生 林曦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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