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前，Rich Donick 大步迈进了黑石集团纽约总部的办公室，向这个大名鼎鼎的另类资产管理公司推销 DCI（Diversified Credit Investments）的产品。
出人意料的是，黑石公司被 DCI 先进的公司债量化投资理念深深吸引，最终于2020年11月将其收入麾下。
DCI 是一家希望通过算力、模型、算法和大数据分析技术，从债券市场的异常定价中攫取利润的量化基金。该基金出品的 DCI Market Neutral Credit Fund 曾被美国《对冲基金杂志》授予2019年表现最佳的公司债（市场中性）基金。
对于这笔收购，Blackstone Credit 的全球主管 Dwight Scott 评价到：
“ DCI 在开发和应用技术驱动策略方面拥有超过15年的战绩，并保持在公司债量化投资发展的最前沿。”
长期以来，超过40万亿美元规模的公司债市场一直把控在传统金融公司的手中，几乎没有受到近几十年来几乎重塑股市交易的“量化投资”的影响，甚至只能通过电话询价而非电脑交易。然而，这个传统行业正被数学天才们拖入量化交易时代。
不过，他们真的能成功吗？
01
量化交易，向公司债市场进攻
许多业内人士认为，与股票市场不同，债券市场太分散、太特殊、太乱了，所以该市场无法向股票一样被代码攻破。
一大障碍是债券市场的复杂性，这一点在公司债中体现的尤为明显。一家公司可能只发行1、2种类型的股票，但它可以发行数十种甚至数百种债券，其法律保障、货币、到期日和息票支付方式各不相同。据《金融时报》统计，世界上大约有41000只股票，但有数百万种债券，而几乎所有的债券都具有各自独特的特征，且很多债券只能通过电话交易。
高复杂度也导致了公司债市场的低流动性。据花旗统计，美国2018年未偿付的21175支公司债中，只有246支在当年至少每天交易一次，高达1/6的公司债甚至根本没有任何交易量。
复杂度高、流动性低导致的结果就是：与股票市场相比，信贷市场相对不透明。这便带来了第另一大难点——数据的获取。众所周知，量化交易的基础是数据，然而，与股票市场相对容易获取的高频交易数据不同，债券市场的交易数据可能需要通过向一系列投资银行询价来确定。并且，公司债券披露的其他信息往往也是延迟和缺失的。
此外，例如经济政策、利率等重大宏观经济变化也会对公司债产生重大但不可预测的影响。
不过，疫情带来了改变，使得这一传统市场有了些许新生的迹象。
远程工作、居家办公的时代使得债券的电子交易量激增。MarketAxess 和 Tradeweb 等线上债券投资平台日趋火热，众多投资机构预测这一趋势将继续。根据摩根大通对其资产管理客户的最新调查，到2022年，约有40%的公司债交易将进入电子化时代，政府债券的电子化交易量更将跃升至三分之二。
电子交易的繁荣也吸引来了量化投资者的关注。根据 Man Group 的数据，自2018年以来，量化投资者持有的信贷多头头寸翻了一番，超过了传统资产管理公司接近20%的增长幅度；根据今年9月 Invesco 的调查显示，55%的投资者现在在债券市场使用因子模型等量化策略。
据彭博社的调查，除了最常用的价值、质量、利差之外，久期、流动性、通货膨胀等宏观因子也被许多基金经理纳入到量化策略中。
这让让很多从业者看到了固定收益领域量化革命的希望。Agilon Capital 的债券量化交易员 David Horowitz 表示：
“信贷正在经历类似的演变，随着我们变得更加电子化，我们应该期待同样的力量发挥作用。”
Cantab 首席科学家 Linda Gruendken 称，更进步的计算机技术、更干净的长期交易数据、更丰富的债券市场研究现已为固定收益量化投资创造了一个转折点。在2018年末发表的《The Illusion of Active Fixed Income Alpha》一文中，他表示：
“（如今，）传统的主动固定收益策略几乎没有提供任何真正的α。”
02
尚处初期阶段
值得注意的是，市场上也有一些量化投资专家认为，目前，挑战仍然是巨大的，公司债的量化投资革命尚处初期阶段。
首先，量化债券的投资规模仍非常小。Man Group 的统计显示，量化债券多头的头寸总额约为230亿美元，而其他经理人则为5370亿美元。
第二，量化债券基金的业绩表现一般。eVestment 数据显示，在全球债券共同基金中，量化基金的业绩表现在三年期仍落后于传统基金。
若这群量化分析师真的成功了，那么企业债务市场或将得到天翻地覆的改变。最终，可能使得公司债市场变得更快、更透明、交易成本更低。不过，波动率可能也会更高，稳定性或相对下降。
然而，目前来看，在股市中大行其道的量化策略在债券市场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在投资基金 Agilon 担任债券量化交易员的 Horowitz 就表示：
“量化债券仍处于早期阶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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