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三次被Broken Hill医院急诊科拒之门外的少年,在死于败血症休克之前,在平板电脑上上网搜索“人会活活疼死吗?”而这也是他生前留下的最后几句话之一。
约翰·布雷斯(John Braes)周一在新州验尸法庭上回忆起儿子亚历克斯生命的最后几个小时时潸然泪下,在他的印象中,儿子亚历克斯是“一缕阳光”,他有一头红发,笑起来很有感染力。
约翰在庭审中说,尽管亚历克斯已经病入膏肓,却没有救护车可以把他送到Broken Hill医院,而阿德莱德也没有医院愿意收治他,更没有飞行员也可以把他送到悉尼接受救治。
他的妻子只能坐在Broken Hill机场的停机坪上苦等几小时,等着从悉尼来的飞机来接他们已经垂死的18岁儿子。
“我再也见不到他了。”约翰泣不成声。
法庭得知,在亚历克斯死亡一年之后,远西地方卫生区都没有对他的死因进行强制性调查。
这项调查被称为根本原因分析,是在医院举报人投诉后才完成的,而且恰逢亚历克斯死亡一周年。
“在你儿子的一周年忌日经历这些,至少可以说是鲜血淋漓。”约翰说。
Broken Hill医院是在新州议会调查探究乡镇地区医院状况时受到关注的几家医院之一。
调查是在《悉尼晨锋报》展开调查后启动的,调查结果暴露了新州西部医院的三起死亡事件和一系列险情,令人不安。
其中包括一名婴儿因医生没有检查她的测试结果而死亡,一名妇女在没有任何医生在场的情况下在急诊室流血而死,以及一名男子被告知他的病房已经 “用光了”吗啡和扑热息痛。
庭审将调查亚历克斯死前接受的治疗,他死于一种被称为A组链球菌(GAS)的细菌感染。
专家们对亚历克斯是否感染了被称为坏死性筋膜炎的GAS类型仍有分歧,这是一种食肉细菌,会导致人体软组织迅速死亡。
庭审获悉亚历克斯在2017年8月罹患甲沟炎,用抗生素治愈了。但在接下来的一个月中,他开始出现膝盖疼痛。由于膝盖越来越肿胀和疼痛,他三次出现在Broken Hill医院的急诊科求诊,但每次都被打发回家。
医生怀疑他肌腱破裂,建议他休息和冰敷就好。
到第四次就诊时,亚历克斯已经疼痛难忍,腿部变成了深紫色。
约翰说,他拨打了000求助电话,但没有任何救护车过来,他不得不亲自开车送儿子去医院,可是在医院,工作人员甚至连一台轮椅都找不到,导致救治时机被进一步延误。
亚历克斯被分类为三级紧急患者,也就是必须在30分钟内见到医生的紧急类型,结果只有一名医学生过来诊治,连插管都插不进去。
当亚历克斯被诊断为细菌感染时,他已经处于败血症休克状态,需要被医疗疏散至阿德莱德。
医生说他是“他在Broken Hill见过的最严重的患者”
然而阿德莱德也没有床位,而飞行员如果要把亚历克斯送到悉尼,就会超过规定允许的最长工作时间。
最后,布雷斯一家不得不苦等几个小时,等待从悉尼派飞机来接亚历克斯。
亚历克斯在抵达悉尼皇家阿尔弗雷德王子医院时已经心脏骤停并死亡。
协助验尸官的律师爱德华(Kirsten Edwards)表示,Alex的转院延误将是审讯中的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
她形容这名装配工和车工学徒的死对家人来说“几乎是无法想象的”。
“一个健康的18岁男子突然死亡,几乎是完全不可理解的,”她说,“一个健康的18岁男子第一次因为中毒膝盖疼痛到医院就诊,最后却死了。”
爱德华说,医院没有对亚历克斯进行尸检,导致无法“明确确定”他的死因。
而约翰回忆道,每一次去医院求诊时,都没有人为亚历克斯测量生命体征,包括他的体温和脉搏,而体温升高本应是感染的一个关键指标。
爱德华指出,新州卫生厅的规定是,医院在让患者离开急诊之前,必须检查他们的生命体征。然而,在亚历克斯死亡时,Broken Hill医院实施了一项“商业规定”,不鼓励护士在分诊期间测量生命体征。
约翰说,最让他痛苦的就是回家后找到儿子的iPad,发现他最后上网搜索的是“人会活活疼死吗?”
“每次我拿起那个iPad,都会想起他。”他说,“他想做的所有事情,现在都成了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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