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阿华*(Hua,音译)在大学遇见她的丈夫时,她不知道未来10年将会发生什么。
“我一开始并不知道是家庭暴力。”阿华说。
“我以为每个人的婚姻生活都是这样的。”
注意:本文含有涉及家庭暴力和虐待的情景描述,可能会给读者带来不适。
直到她的第一个孩子出生后,她才意识到她的感情经历是有问题的。
阿华住在悉尼西北部的莱德市(Ryde),当助产士在给她和她的孩子做检查时,她被诊断出患有产后抑郁症。
“我告诉他们,孩子一哭我的老公就很生气,说我没有把孩子照顾好,”她说。
“我老公他睡眠不好、脾气不好就会威胁我。”
助产士跟阿华说,她正在经历家庭暴力,给了她一个印着电话号码的卡片,建议她寻求帮助。
阿华称,言语暴力的情况持续了长达六年之久。
她在接受澳大利亚广播公司(ABC)采访时表示,自己的丈夫会恐吓和压迫她,然后又会去道歉。
“那就像一个循环上演的电影,”她说。
但阿华说,有一天暴力升级了。她称自己遭到了强奸,并因此再度怀孕。
“我的第二个孩子不是自己想要的,”阿华说。
“当时生完第一个孩子我觉得很累无法应付。”
在生下第二个孩子后,阿华说情况更加恶化了。
“孩子目睹了很多他们这个年纪不该看到的事情,”她说。
“他们的爸爸有打孩子的行为。他自己不高兴就把孩子拖过来打。”
具有虐待倾向的人的暴力行为会在伴侣怀孕期间加剧。
阿华和她的丈夫正在离婚,从2019年她的丈夫收到暴力禁制令(Apprehended Violence Order,AVO)开始,两人就一直分居。
言语虐待和控制行为亦属家庭暴力
和阿华一样,小娆*(Rao,音译)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婚姻中所经历的言语虐待和控制行为是家庭暴力。
“他会不断挑剔、贬低你,”她说。
“他会用各种语言告诉我什么是不可以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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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娆怀孕后在Ryde的一个社区中心做了检查。
“护士问我,你是不是经历了一些事情,我说没有。”
“[但是]她问了我一些问题之后就说我可能经历了家暴。”
小娆说,她的丈夫曾试图控制她的行为。
小娆告诉ABC,生完孩子之后,她丈夫的行为变得更加恶劣。
“他会告诉我你不要每天都洗澡,每次洗澡最多五分钟,”她说。
小娆还说,她丈夫不让她用洗衣机洗衣服,而是要在洗澡的时候放在脚下踩着洗。
“我一开始没有意识到这是家暴,我觉得是正常的事情,只是难以忍受下去,”她说。
“我当时不理解家庭暴力是什么,我以为只有打人了才是家庭暴力。”
政府运营的澳大利亚家庭研究所(Australian Institute for Family Studies)研究发现,女性在怀孕期间遭受亲密伴侣暴力的风险增加。
该机构补充说:“怀孕和为人父母的最初时段是早期干预的合适时机,因为女性更有可能接触健康和其他专业人士。”
墨尔本大学亚洲研究所中国研究领域副教授Delia Lin表示,尽管华人群体既庞大又多元,阿华和小娆对伴侣暴力行为的浑然不觉存在一定的文化和法律原因。
“对于家庭暴力的定义,中国和澳大利亚很不一样,”她指出中国在2015年才通过《反家庭暴力法》,而澳大利亚在1975年通过了类似法律。
“按照中国的法律,家庭暴力,是指家庭成员之间以殴打、捆绑、残害、限制人身自由以及经常性谩骂、恐吓等方式实施的身体、精神等侵害行为。”
Lin教授指出,中国对于家庭暴力的定义比澳大利亚规定的内容要少得多。此外中国的《刑法》中也没有婚内强奸的概念。
“华人文化认可家和万事兴、女性要隐忍、要顾忌家族面子之类的观念,”她说。
来自父母的压力和保持家庭关系和谐是阿华家所关心的问题。阿华说,家人总是不相信自己说的事情。
当她向父母吐露自己的事情时,她说他们对她的经历不屑一顾。
“我父母的老一辈人觉得男人打老婆很正常,”阿华说。
“我被打了之后,我的父母不但没有劝我离开,反而认为我做错什么事情才让别人打你。让我要在自己身上找原因。”
新南威尔士州民族社区委员会(Ethnic Communities' Council of NSW)表示,许多文化和语言多元化社区的成员成长在这样的文化环境中:“政府和这些人所处的社区既没有充分明确表达也没有有效应对强制性、暴力性和控制性的行为……”
该委员会在提交给新州议会的调查报告中强调了这一点,报告调查了高压控制的问题以及是否要制定一项新法律,这些内容将在今年年中提交给州议会。
但对于像阿华和小娆这样居住在莱德市的女性来说,当地社区工作人员认为大众在反家庭暴力方面急需更多支持。
凯特·辛克莱(Cate Sinclair)是非政府组织“北部社区中心”(The Northern Centre)的首席执行官,她为莱德市缺乏为女性提供危机服务的问题敲响了警钟。
她说:“除了马斯菲尔德(Marsfield)天主教关怀中心(Catholic Care)管理的一个避难所之外,莱德市辖区没有专门的反家庭暴力服务。”
她说,来自多元社区的女性需要“由了解文化习惯的员工主导的支持服务,它要为不同文化背景的人提供信息”。
辛克莱说:“国家呼叫中心做得很好,但能力极其有限。他们只提供危机支持,而没有专门的危机后续服务”。
莱德市是新南威尔士州文化和语言最多元的社区之一。
根据2016年澳大利亚统计局(Australian Bureau of Statistics)人口普查的数据,莱德市辖区51.5%的人口出生在海外。
莱德市华裔议员周硕(Simon Zhou)也表示当地需要建立更多的支持服务。
“许多澳洲华人在需要政府和服务机构帮助的时候,主要的问题是语言障碍和对流程不熟悉。”
“我希望看到政府在各个地区建立对家庭暴力受害者或者其他弱势群体的紧急援助一站式服务,”他说。
*为保护当事人隐私,报道使用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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