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克强引爆中国各地「地摊潮」
新冠肺炎(新型冠状病毒疾病,COVID-19)疫情重创中国经济,为挽救失业和民生问题,中国国务院总理李克强在全国人大闭幕上提倡「地摊经济」,接着在考察山东时称讚地摊是中国的生机,引爆各地「地摊潮」,不料就在10天后遭中共中央泼冷水,令中国社会感到突兀,也让习李的路线之争再度浮上檯面。
和其他发展中国家一样,无论是沿街叫卖的小贩或者就地摆摊的景象,对中国而言都不陌生,在改革开放初期,1980年代末、1990年代初出因国企改制引发失业高峰时,地摊经济也扮演过多次促进就业的重要角色。
而今年在疫情冲击下,中国首季GDP大降6.8%,创1992年有纪录以来最差。而中国城镇失业率也在2月达到6.2%的历史高点,儘管在4月小幅下滑至6%,但就业问题仍是一大难关。因此,李克强选择推行地摊经济、小店经济,不取缔「占道经营、马路市场、流动商贩」,下令地方设点辅导摊商,盼能解决急迫的失业问题。
面子挂不住 10天后中国官媒勐烈炮轰地摊经济
李克强力挺使得中国掀起地摊热,#全员摆摊#甚至登上微博热搜,地摊概念股更随之起涨,没想到,在短短10天后,整个风向大转弯,地摊经济遭《央视》等中国官媒勐烈砲轰,理由是「面子挂不住」。除了相关文件被删除之外,中宣部和网信办在6月4日联合发佈通知,要求各大媒体报导,不得使用地摊经济一词。
《美国之音》报导指出,这种由常委和地方党政官员下的机构发文抵制党内二号人物提出的政策,除了文革前和六四外非常少见;中国转型问题学者周舵表示,地摊经济在中国官媒报导中一夜变调,反映出中南海红牆内的意见分歧,「连傻瓜都能看得出来」。
习近平心腹北京北委书记蔡奇主控下的北京市也在近日加强执法,北京市委机关报《北京日报》也从6月6日开始连日发文批评,地摊经济噪音扰民、游商满街、堵塞交通,有损「首都和国家形象」,北京有自己的城市管理要求。
习派核心中央政治局常委王沪宁掌管的中宣部更下令,要宣传部门删除所有「地摊经济」的所有文件。《央视》评论更是与李唱反调,指地摊经济不是包治百病的灵丹妙药,不能一哄而起,蚕食得来不易的城市治理成果。《人民日报》评论也说,地摊经济升温不能发烧。
中国「两个司令部」斗争浮上檯面
中共中央高层在习李路线的矛盾不只一桩,「两个司令部」的斗争基本上也已经公开化,近来则是以经济议题的方式被表达出来;就经济路线来说,李克强为首的团派主张市场、民营经济,但习近平、王沪宁等习派则主张党治、国有化的计画经济。
中国政府5年前喊出「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的目标,而今年正是检视成果的关键年,习近平也喊出2020年将让农村「彻底脱贫」;然而,李克强日前却在两会上直指,中国6亿人口平均月收入仅1千人民币(约205.65澳币),颇有打脸习近平的味道。
中国6亿人口月入1000人民币(约205.65澳币) 李克强打脸习
美国哈德逊研究所客座研究员韩连潮向《自由亚洲电台》表示,中共高层出现裂痕,李此举等于捅破中国梦的谎言,肯定会让习不爽,北京是习派掌控的地方,因此在地摊经济这件事上,北京和党媒率先发难。
中央机关刊物《求是》杂志随后也火速刊登习近平去年的讲稿,称整体经济表现比去年来得好。另外,也有人认为,李克强称讚地摊经济、小店经济是「人间的烟火、中国的生机」,似有暗讽习不食人间烟火的意味,更加深了两派歧异。
《美国之音》报导,中国政法大学经济学者杨帆也指出,中共党中央和国务院的任务不同,李克强本就应该务实,只是他说出真实数字可能还是引起一些人不悦,因此在地摊经济这件事受到打击;北京的独立学者荣剑则认为,习打压李是可以肯定的,但不见得李敢于和习斗,李最多就是消极抵抗或不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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